样,恍然记起他脸上带的帕子上绣的字迹。
按着线索,经过几番调查,她才得知他竟是丞相家的公子,如今正入读与嵩雎书院。
她捏着那块吊佩,思虑许久,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去嵩雎书院!
她托了关系,隐瞒了身份进入了书院,照着下人寻来的画像,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看过画像,早就知道帕子之下他的样貌,但真真看见时,却不由感叹,那画像简直不及真人模样的十分之一。她很清楚在看到他那一刻,心底里流溢出的欣喜是什么。她也终于明白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冲动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同他的同桌换了位置,有些激动地问他可否丢失了什么东西,话一出口她就觉自己太急切了些。但是他的冷淡态度却不在她意料之中。那日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她直觉哪里不对劲,但终是把那丝异样压了下去。
之后她又无意间瞥见他腰际挂着的吊佩,才知道原来他已经重新换了一个。
她本想将吊佩还与他的,所以一开始才会那么问他,但是见他已经拥有另一块吊佩了,她就消去了那份打算,把他的吊佩藏在了匣子里。
她成为他的同桌后,发现他与那日的他有许多不同,性子偏冷了一点,脾气差了一点,不太好相与了一点,可是她却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大概是因为……因为……她羞于说出那几个字。
她拉回飘远的思绪,朝寝舍走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寝舍,她刚跨过门槛,就顿觉屋内气氛不对,抬眸朝里一看,屋内赫然多了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两个丫鬟低伏着身子扣在地上。
她吃惊地微张着嘴,“七哥……”
她话音刚绝,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七哥他怎么来了!
陆昀心里发虚,不敢直视他。她素来就怕七哥,尽管是同一母所生,他们始终不怎么亲近。但到底是亲兄妹,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七哥虽不怎么亲近她,但也还遵循着母妃临终的遗言,对她比对其他人要好许多。
他平时对她也还算宽容,不多加管犯,但那只是在她不生事的情况下。她本来想着七哥他每日都很忙,也没时间来照管她,就大着胆子出了皇宫,哪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之前玄七领命要她回宫时,她说出一切后果由她承担时就有些后悔了,她当时只是极为抵触回到宫里去,只想赶紧打发走玄七,所以才说出了那些话。之后想起时,她也是怕的,她很怕七哥,比怕父皇还怕他。
但是过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人再来催她回宫,她便放了心,看来七哥也没那个闲暇时间来管她。
可是她这才没高兴多久,没料到七哥竟然来到了书院,还到了她的屋子!
原来七哥不是不管她,任由她胡来,只是暂时没时间而已。她竟没想到七哥会亲自来到这里。她觉得事情可能闹大发了,背上细细地冒出一层冷汗。
七哥一语不发,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这是他惯有的动作。
陆昀最怕他这个样子,七哥这人向来心思深沉莫测,即使面上平淡,看不出一丝情绪,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往往他越是生气,外在就表现地越平静,让人察觉不到那酝酿着的,即将来袭的狂风暴雨。
陆昀哭丧着一张脸,若是面对其他哥哥,她撒个娇蒙混过去就行了,可是对着七哥……她实在是心抖的厉害,不敢哪,不敢哪!
七哥仍是沉默不语。
陆昀悄悄抬眼看他。
他瞳中血丝尽显,目光却依旧凌厉沉敛,黑袍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了。
陆昀不仅叹息,七哥这是……又有多久没休息了?
他没有看她,眉心聚起一道道浅痕。
“七哥……”她心口闷得慌,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
陆致微微侧眸,凉凉的目光终于散向了她。
陆昀被他这么看了一眼,一时慌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急忙道:“七哥我错了!”她抓紧衣服,继续道:“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
七哥仍缓缓地敲着膝盖。
陆昀的脑子里飞速掠过合适的说辞,片刻之后,她唉了一声,神色十分惆怅。
“七哥,近来我拜读了嵩雎书院山长的诗作,深感其才华卓越,真真不愧是大师风采,我非常仰慕敬佩,只想着要是能够亲身去听听大师的讲习就好了,所以才……才想了办法进了书院里。”
他闻言,眼神锐利地穿过来,仿佛能将她全身里里外外看个通透,她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干涩得很。
半响,只听他说了四个字,“胡闹够了?”
“七哥,我……”
“玄七,冒充男子进入书院,此等行为犯下了什么罪?”
直立在一旁如同青松一般的玄七道:“回王爷,乃欺君之罪。”
“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