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家丁猛汉来小老儿家,威逼利诱小老儿交出祖传配方,此事过去还没多久,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另一名老者也连连附和,众文武都忍不住目露不忍。
李文柏却冷笑:“二位认识李文柏?”
两老连连点头。
李文柏再问:“依你们所言,在下亲自带着家丁去到你们家中,威逼利诱尔等交出那所谓的祖传配方?”
两老对视一眼,继续点头。
“一派胡言!简直不知所谓!”李文柏不屑嗤笑,“若真如尔等所说,在下在乐平已经一手遮天,就连县令大人也不敢为尔等伸冤,想必在下定是家财万贯仆从如云,如此大人物,要亲自带着家丁大手,去一小小工匠家中行威逼利诱之事,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众官员设身处地一想,忽的觉得好笑,心中纷纷点头。能在朝会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就没有揭不开锅的底层官员,代入己身想想,若真要干这等脏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必冒着被认出的危险亲自动手?
顾文的眼底含着笑意,赞叹李文柏的心思灵动,不为表象所牵,能够快速找出对方的破绽,右手手指轻敲左手的手心,若是有折扇在手,此时要敲的就是折扇了。
李文柏趁胜追击:“更何况,在下要真是早早的就家财万贯一手遮天,尔等那些所谓的祖传配方,花钱买了就是!何必还要横生枝节搞什么强取豪夺之事?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贺青一系的武将会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顾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言辞漏洞百出不知所谓,显然不是孙显午能教出来的。
李文柏并不是信口雌黄,此时买卖各式配方者甚多,说实在话,就算是市价最高的物件配方,对他们口中在乐平县呼风唤雨的李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这...”老人梗着脖子,“李少爷的想法,小老儿怎会知道?”
“此人所言甚是,你李文柏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你自己知道!”许迈怒喝,对升上拱手说道:“常言道无商不奸,陛下切不可被此人巧言忽悠!”
明明是根本站不住脚的人身攻击,朝中却又不少文官点头如捣蒜,看向李文柏的视线满是不屑和敌意。
看来要改变商人的地位,任重而道远呐。李文柏暗想,口中分说不停:“好,按尔等所言,在下是盗用了尔等祖传的肥皂配方和硝石制冰法,不知你等谁家研制肥皂,谁家制冰啊?”
右侧的老者颤颤巍巍朝雍和帝拱手:“陛下,硝石制冰法正是小老儿祖上所创秘法。”另一人则是说道,“我家祖上是制作肥皂的。”
雍和帝点点头,挥手示意李文柏想说什么可以继续。
李文柏拱手谢恩,而后对另一位老者言道:“那么,你可能取出配方,与我李家工场的制肥皂配方两相对照?”硝石制冰的方子早在几月前已经由杨县令上了折子,成了大齐的祥瑞,这方子虽说由官家掌控,民间需得官府同意,尝过这冰没有硝石之毒才能够制作,方子并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但是百中也有其一知道,李文柏自然要从制作肥皂这里下手。
“这...”老人面露悲愤,“此秘法小老儿也尚未学会,配方已经被你夺走,李少爷再三威胁决不可留下抄本,小老儿又从何处去找?”
另一名老人也是泪流满面:“陛下!草民的制冰配方也是!”
雍和帝看向许迈的眼光透着不善:“这么说,他们并没有直接证据,信口雌黄污蔑我大齐功臣?”
许迈不慌不忙:“陛下明鉴,臣万不敢凭借此二人一面之词与人定罪,请陛下宣另一名证人上殿。”
雍和帝挑眉,而后道,“宣!”
立刻又有金吾卫领着一中年男子上殿跪下,男子同样被穿上了一身素白长袍,约摸四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跪下去时膝盖甚至还在微微发颤。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懦弱无害的中年人,李文柏却忍不住瞳孔一缩,此前所有的侥幸心理一扫而光,不得不承认被背叛的事实。
果然是他!
男子倒头跪下:“草民参见吾皇万岁!”
雍和帝点点头,并未叫起,而是看向许迈:“这又是何人?”
许迈胸有成竹地一指:“回禀陛下,此人乃是李文柏设在乐平的制肥皂工场管事,名为周春!”
“周春?”雍和帝重复,“你是李家工场的管事?”
周春畏畏缩缩地点头,余光小心看向李文柏,正对上一双冰寒刺骨地视线,忍不住浑身一抖:“皇上,草民正是周春!”
“陛下,此人原是农人,全家曾在山中遇险,为李文柏所救,见其忠厚老实,便为其安排了工场管事一职。”许迈眼中满是赞赏,“周春原以为遇上伯乐,做事尽心尽力,然而却目睹救命恩人横行霸道之举,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与李文柏划开界限,幸得臣等劝告,此人到底尚未被奸商同化,愿说出李文柏巧取豪夺的事实,并拿出配方作为证据!”
字字句句皆是在赞赏周春的“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