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成为国师的。
她忽然想到一个名字。
“你说的是上任国师百里若郁?”
那公主没有说话。
看样子多半是默认了。
叶柠有些唏嘘,她避世在赤云峰上多年,不闻世事,却也在少时听说过百里若郁的名字。
据说是凡界史上最厉害的一位国师。
不但能推算凡世王朝百年国运,亦能窥探万象天机。
而且他对符咒的造诣也很高。
常常能创出独门咒法。
就连巫族最厉害的占卜师也无法卜算到的事情,他只需要在占星台上坐一夜,便能通晓全局。
可惜这样的一个天才,最终却没能算到他自己的命运。
说起来也是很讽刺了。
叶柠不自觉有些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这位公主似乎知道些内情,“你的意思是,国师的死是有人预谋的?”
仅仅只是为了抓一个人便能建造一座宫殿,除了皇帝,她还想不到别人。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公主走进了她的视线,在窗下的镜台前坐了下来,她活动范围的极限似乎只能到那扇窗子,而她坐下来,似乎也只是为了看窗外的合欢树。
“什么话?”
叶柠手脚被缚,也没办法指望公主能帮上什么忙,她看着镜台前的女子,很难想象她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如此光鲜亮丽。
也许皇帝对自己这个女儿也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漠不关心。
起码公主有的份例她都有,也未曾有人敢克扣,她身旁还留着一个侍女服侍起居,只是过得如同一个囚犯罢了。
“知道太多东西的人,大都活不长久。”
公主说罢,坐在窗前笑了笑,然后用黛笔开始画眉。
她穿的是一件用金线绣着金孔雀的罗裙,裙摆顺着椅子拖到了地上,她此刻就坐在那里,不再去看窗外那棵树,而是认真梳妆打扮起来。
叶柠有些懂了,“你的意思,国师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公主心无旁骛的挑选着花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眼也不抬的问身边的侍女,“你说他喜欢这个样式的么?”
侍女战战兢兢的点头,“公主贴什么样式的都好看。”
说罢,那侍女几不可见的朝叶柠摇摇头,示意——别再问了。
叶柠沉默了下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大概是到了太子小殓的时辰,宫外哭声震天。
公主的黛笔从手中掉了下来,一下子惊站起,指尖似乎在发抖。
“阿昕,是谁……谁死了?”
侍女有些为难的开口,“回公主,奴婢也不曾出去过,又怎会知道呢?”
叶柠想了想,同她说了实话,“是太子殿下。”
公主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后,发了疯般将镜台前的脂粉首饰全部打翻在地,哭喊出声,“他还是这么做了!他怎么能杀自己的孩子——”
叶柠觉得她误会了,急忙纠正,“杀太子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你父亲。”
“不是他?”公主却好似不信,眼泪弄花了脸上的妆,“这天下除了帝王,谁还能杀得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叶柠皱着眉,一直以来都很是想不通,“其实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你父亲要杀自己的儿子?”
公主喃喃,“当然是因为他的野心,做了帝王还不够,竟然还惦记上了神位……”她嘲讽般的冷冷一笑,“帝王的心如何参的透?国师大人告诉了他卜算结果,反而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你们十二神启。”
似乎又是个血雨腥风的故事,还同十二神启有些关系。
公主说,百里若郁十九岁就做了流原王朝的国师。
她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那时他正站在高高的筑台上看着天空的星辰轨迹推算帝王星落下的时间,星光下,男子的眼神沉静寡淡,心如止水,仿佛任何凡尘俗事都渗透不了他的心。
他就像一个超脱凡尘的仙人。
那时新帝刚刚继位不久,又有巫蛊祸乱帝都,所以国师每日都会来宫中祈祷国运。
公主很崇敬他,每次见他都忍不住低头,只敢喊他的尊称,“国师大人……”
国师每次都会躬身回礼,淡淡的应她,“公主殿下。”
作为皇帝唯一的女儿,而且性子并不骄纵,公主在宫中受尽了宠爱。
她常常想尽各种办法打探国师的小道消息,以及他的行踪。只要他进了宫,她必定会穿上最好看的罗裙,梳最好看的发髻偷偷去看他。
宫里的人渐渐都知道公主对国师青睐有加,也慢慢都会主动帮她留意国师的动向。
国师自然是知道的,他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一个飞扬起的裙角,少女躲藏的身影鲜活艳丽的就像他屋前栽种的海棠。
后来宫中生了些变故,公主被前朝皇帝的忠心残党下了蛊。
国师来看时,公主已经闭着眼不省人事了,皇帝在旁边都没能拦住他——国师直接脱了公主的衣服。
再晚就来不及了。
“都退下去。”他用刀划开她的胳膊,咬开食指用自己的血在她身上绘满咒文,公主在昏迷中皱起眉,那蛊虫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最后受不了符咒的压力,顺着她胳膊的伤口爬出来了。
迎接它们的是一把火。
国师垂下眼帘,他指下的少女洁净无瑕,璀璨的就像珍珠一样。
皇帝虽然生气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