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小学是这座北方小城的第二所小学,然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更愿意自称实验小学。这个名号代表了市教育局的重视。1992年,全国的中小学校掀起了“素质教育”的浪潮,师资力量和地理位置都上佳的二小,第一批成为素质教育的试点,从此正式更名改姓。
白露是这所学校引进的第一位大学生,在此之前,即使是教研部任,也只有师范专科的学历。然而她的岗位却有点不伦不类——校医。
这是一个在其他老师看来相当清闲惹人嫉妒的职务,既不用承担教学和升学率的压力,又不用每天被几十个调皮的小家伙折腾的精疲力尽。平时随手处理一些中暑感冒、摔跤破皮的小伤小病,最忙的时候也无非就是学期初的全校体检,以及各年纪集中打牛痘疫苗的那阵子。
白露在b市医科大的同学们,都很不理解她的择业,在系里她的成绩中等偏上,本来是有机会保研的,再不济也总能在b市的公立医院混个护士当当。但她却义无反顾的跑去离b市300多公里的小地方,当了个校医。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事。
身为白露的男朋友,张诺就更不能理解。大一时他对白露几乎是一见钟情,两人一个内科,一个护理,本不是一个专业,并没有多少认识的机会。然而喜欢晨练的张诺,每天都会在跑步时发现操场边杨树林里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她瘦瘦的,个子不高,鼻子小而挺,如瀑的黑色长发随着晨风轻轻飞扬。她总是一个人低着头捧着一本英语书小声的读着,几乎从不抬头注意周围的世界。
那天依旧和往常一样,当张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杨树林边跑过时,早课的铃声恰在此时响了,白露下意识的抬起手遮着朝阳,向教学楼看过去。两个人的目光倏忽相接,张诺沦陷了。
倒不是因为白露有多漂亮,男生们在宿舍里私下评比出的校花榜上,白露根本没排上号。这是一个太不引人注目的姑娘,上专业课时永远坐在最后一排,从不参加集体活动,遇到系里的男生也只是微微点下头就匆
∶地
匆埋首而去。
吸引张诺的是白露的眼睛,那双眸子黑的闪亮,如一口井水般深邃,却又清澈的像是寒夜里的冰。
张诺对白露展开了低调却执拗的追求,去她的专业课上蹭课,到她最喜欢的食堂座位旁占座,每天跑步完就靠着树坐在白露身边几米的地方看她读书。刚开始白露迎面看到他,还会红着脸躲,到后来也只好放弃。他像是一块迷失的铁,被磁石牢牢却不容挣脱的吸了过去。
花了1年半的时间,连白露班上的同学都和张诺混的烂熟,他终于把自己的女神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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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了,然而过程却颇具戏剧性。那次的小树林和往常一样,白露在读书,张诺在旁边安静陪着。忽然雷声大作,雨转瞬而至。白露忙把书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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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一只手拎起裙子往教室跑,跑出几步回头一看,张诺居然靠着树睡着了。
浑身是锻炼过的汗,给这么一淋肯定要感冒。虽然两人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但白露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傻大个遭罪。她一咬牙扭头又跑了回来,谁料却一脚踩在一根断树枝上滑倒了。张诺听到声响惊醒过来,迷迷瞪瞪的看着地上的白露。裙子上摔了一身泥的她又羞又急,只想赶紧爬起来,不料脚踝忽然一阵锥心的疼传过来。
“啊~” ,白露双腿一软又摔倒了,心里一阵泛苦:刚才这下把脚给扭伤了,真要命。
张诺赶忙冲过来,看到白露的脚踝已经肿起来,“啧,可能伤了骨头”。这个实诚的小伙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受了伤,顿时也顾不上“授受不亲”那一套,兜手就把白露给拦腰抱起来了,迈开大步就往雨里冲过去。
白露被这几秒内的变故惊的素手无措,本来还想要喊几声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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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然而抬头一看张诺铁着脸一声不吭的抱着他只顾狂奔,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了。缩在张诺的胸膛前,能听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白露慢慢觉得心安定下来,脚上也没那么疼了。
“张诺,送我回宿舍吧”
“不行,得去骨科那边,说不定骨折了!”
“我刚才试着活动了一下,没骨折,就是普通扭伤”
白露的声音很轻,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于是张诺只好调转方向,朝女生宿舍加速走去。
楼梯口传达室的大妈看到他两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情况,挥挥手放他进来了。
“我住508,五楼最靠东那一间” 白露像自言自语一样轻声说了句。
张诺应了一声,闷头继续往上爬,自己一口上10楼不在话下,可搬着个姑娘真不轻松。
到了508门前,白露让张诺把她放下来,从小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扶着墙一点一点的挪了进去。一回头,发现浑身湿透的张诺,脸上淌着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戳在门口。白露忍不住笑了:“快进来,跟只落水狗似的,吓到别人。”
张诺有点扭捏,虽然早就长到了1米8,但进女生宿舍却是头一遭。他低着头走进来,局促的搓着手。白露把自己挪到了下铺的床沿边坐下,弯腰把鞋袜脱下来,左脚踝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一碰疼的呲牙。
抬头一看张诺,还在原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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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