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清晰明朗,不急不燥的,带着股深厚的稳重感,但那高冷在上的强势还是渗透了过来。而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我最好不要再闹事情的,拒绝他的邀请。
我猜他的下一句,也许会是,不要再弄得大家都不清净了。
“不要再弄得大家全都跟着不好过了。”
“噗……”实在忍不住的,我笑了,“哈哈哈……”
在这一笑之下,周身忽然一阵轻快。只觉那些年的自己,还真是傻。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还怨怪什么呢。他不想要我就是不想要,舍弃了就是舍弃了。如我还愤恨,那岂不是还贪恋着。
因这笑声,叶钦默在了电话的那头,许久才出声,“笑什么?”
“叶钦。”我收住了笑,时隔多年再喊他的名字。
他又默了一阵,才淡淡嗯了声回应。
“谢谢你,叶钦,同时也谢谢你们叶家。”
“你……”他语气微扬,似乎有生气的征兆。
“我会来赴约的。”说完,还不等什么便挂断了电话。并即刻拉开后盖,将电池也给卸了下来。心跳得太快,这样不行。明明是他不要的舍弃了我,却还要故作大方说些感激的话。
可这世间上,哪里有可以勉强的爱情。他那样的人,我强要不来啊。
泪,还是忍不住的涌满了掌心。究竟该如何解了这魔咒,只求来个人告诉我。
这么些年里,不是没试过找找另外的感动,想与另一人发展出感情,让自己得回平静。但每次走到最后一步才发现,果然不能啊,我不能舔着脸的耽误别人,也无法超脱自己。
但不论怎样,不能去贪图强要不来的东西呵。所以这次,由我来主动给自己一个痛快结束吧。实在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因为会输得太狼狈。
缓和整理情绪,只花了很短的时间,我就起身的收拾自己。看来,我还是有所成长的。
一件在简单不过的白衬衣,套在一条灰蓝色的牛仔裤里,再加一双黑色的细带凉鞋,发型只是一个卷在脑后的简单丸子头。这样就可以了,我从来都是但求舒适就好。
刚出小区的门口,就有个男人迎了上来,“是叶小姐吧,您请这边来。”
他穿戴得非常得体又整洁,戴着一幅纯黑色的手套,年约三十来岁,微微俯身引领着我朝一处走去。见他这样,我忽然又记起。为什么与叶家,从开始的还好,会走到最后的那样。
其原因是我与他们在根本上,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卑躬屈膝,不喜欢将他人压制得不留一丝余地,不喜欢一丝不苟的活着,不习惯叶家人看我的眼神。
叶安,你这样不行,你需要改变提升自己。他们总这样说,想让我变得稍微强势起来。
可这世间上,既然能有如他们叶家那样的强势存在,也一定有像我这样的软弱者吧。
他们认为这是逃避,于是我有试着去改变了自己。试着变得犀利一些,不再总是退让,甚至是用卑劣的手段掠夺了叶钦一回。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变得丑陋得,连自己都唾弃的地步。
然后醒悟,只有做回原来的自己,才能得回轻快。于是,不愿再受他们压逼。
他们无法理解,我无法跨越。所以,才会一步步的走到了无法相容的地步……
车,是一部很干净的车,很低调的颜色,安静的停放在那里。
我不知道它是廉价还是昂贵,但它引来了一些视线的注目。黑色手套的主人,躬身快走了几步,拉开车门退让在了一边。他看上去,有些很紧张的僵硬着。
我什么时候,也能将人逼到这样的地步了?
于是等走到他面前时,侧身将腰弯得比他更低些的,仰上望去的笑了笑。
“我这人时运太差,福薄,父母早逝,做什么倒霉什么,做什么错什么。你对我这样的话,绝对会让我折运折寿的。所以咱们随意一点就好,行吗?”
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叶先生有过交代,说您……”
不想再惹来更多的注目,我迅速钻进了车里,他也很快折回驾驶的位置发动了车子。
为打破低迷的尴尬气氛,我只好找些什么来说,“叶钦他,究竟埋汰了我什么?”
从前与我争吵时,叶钦总会冷冷的低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介意他人有没有因你而受到伤害,总是迁让得想让他人感觉到舒适,退让得毫无半点自己的立场。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干脆一忍到底的,又要抵触反抗我们呢。
你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太大的生存能力,又咬着一些倔强与清高的不低头。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我要么懒理他,要么直接出手废了他。
让他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正因为是你,我才会还站在这里。
你自问,有做错了吗?……是啊,我这人,总是做多错多的。
直至后来,他干脆变成了。你这样的人,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