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沈玉韫故意让她们告诉她的。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很有效。这个临泱皇族,看起来确实和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要找二哥,说不定还真得从他身上找线索。
除了这些,她还被迫听木蓝讲完了沈玉韫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包括他那个订了娃娃亲之后没过三年就死了的未婚妻家里养着几只狗,木蓝都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清楚。
山茶和山香没有带午饭过来,而是通知幼贞去主院陪刚下朝的沈玉韫用膳。不去不行,因为沈玉韫这个朝上得比较凄惨。不知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今日朝会的时间格外的久,连普通官员都累得够呛,更何况心脉有缺的沈玉韫。
他是被沈云庆扶着出来的。
幼贞跟着山香,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主院,沈玉韫半躺在一张藤木躺椅上,一个郎中正给他下针,谢文之站在一边,见到幼贞过来,先行了一礼,然后比出让她安静的手势。
幼贞回了一礼,点点头,从自己怀中掏出龙鳞递给谢文之。谢文之摇头,示意她自己过去。
幼贞放轻步子走到躺椅边上,沈玉韫苍白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向后仰着头,眉心紧紧蹙着,面上带着一股青白,淡色的嘴唇泛着紫,似乎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事。
郎中在他胸口连下数针之后,他的呼吸才显得不那么急促。幼贞看郎中的诊治已经告一段落,将手中的龙鳞递了过去,郎中接过龙鳞放入沈玉韫的手掌中,用眼刀狠狠的刮了幼贞一记。
幼贞莫名其妙被人这样仇视,赶紧退后几步站到谢文之身边。沈玉韫的睫毛动了动,却无力睁开眼睛。
约莫一刻钟之后,沈玉韫的呼吸变得平稳,郎中起了针,又狠狠瞪幼贞一眼,朝着谢文之行了个礼就走了。
谢文之跟幼贞解释道:“这位不是普通的郎中,自小和王爷一起长大的。枕月大师的卦象和姑娘的事情一向有些微词,不过他心地不坏,姑娘大度,别往心里去罢。”
“无所谓。”幼贞盯着龙鳞,“只要他不犯到我手里,要怎么看我,要说什么,都由他去。我只在意我要找人的事情。”
沈玉韫刚恢复神智,便听到幼贞这一句,心口处又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撑着躺椅的扶手坐起来,早有伶俐的小厮过去扶他,谢文之也近前问候,只有幼贞停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的手。
沈玉韫苦笑一下,将手里的龙鳞递了过去。
幼贞抿着嘴唇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仍旧虚弱疲惫的神色,终究不忍。她寻了张椅子坐下,别别扭扭的说:“王爷先休息。”
也只有手里握着这块龙鳞的时候,他才能留她一刻。沈玉韫去里屋换下官服的功夫,午膳已经摆好,幼贞站在一旁,揪着花瓶里一朵花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餐桌上有大半菜肴都是海产品,幼贞吃得欢实,沈玉韫没动几筷就停下,身边早有人备上药汁。远远闻着幼贞就直皱鼻子,他就跟喝水似的,一口闷了。
等到幼贞吃完饭,沈玉韫喝完药,两个人各捧着一盏香茶坐在书房里,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凝重。
“王爷,我有一件事到现在也不明白。枕月大师说我是王爷的命中注定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幼贞率先打破沉默。
沈玉韫将小桌上的点心往幼贞那一侧推了推,半真半假的说道:“枕月大师的意思是,你我二人姻缘天定,情系三生。”
幼贞的脸立刻冷了:“我已经有夫君,大师恐怕算错了。”
沈玉韫胸口窒痛,那你现在又为何独自一人,待在我清河王府?这句话在舌尖上绕了一圈,终究没说出来。他端起茶杯啜了口药茶,才道:“枕月大师给我算了一卦,先说我这一生极其坎坷,事事艰难,步步险阻,所想所愿无一可成。”
幼贞认真的听他感慨,拿点心的动作都停了:“然后呢?”
沈玉韫捻起一块茯苓糕放在她手里,接着说道:“然后她又说,有一个人只要出现便可改变我的命运,从此直上青云,再无忧愁烦恼。”
幼贞在精致的点心上咬了一小口,继续问:“她留下那块龙鳞,告诉你龙鳞可以帮你续命,并且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龙鳞会有反应?”
“不错。”沈玉韫定定的看着她,“那个人就是你。”
幼贞被他幽黑双目看得心里直打鼓,不小心捏碎了点心,赶紧趁机避过他的视线。她擦净手指,又掩饰一般喝了口茶,才道:“也许她说的人不是我,而是这片龙鳞真正的主人。”
她想了一个晚上再加一个上午,还是觉得把这件事推在二哥身上,既合情合理,又能让沈玉韫全心全意的帮她。
她看着沈玉韫,认真道:“你已知道我是鲛人,我除了以后唱歌好听,也没什么别的能耐。但是我二哥不一样,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一片龙鳞都能保你十年性命,他本人的能耐就更不用说了。王爷以为如何?”
沈玉韫摇头,唇畔划过轻嘲:“你不必如此,我知道,枕月大师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幼贞还要开口,被他以手势止住了,示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