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众人离席,经讲堂、道统祠和藏书楼,出书院北门左拐,往西山而去。走不过五百来步,众人就来到一座山丘下,这里正是西山。山并不高,五十丈左右,但是荆棘丛生,路十分难走。不过在山路上,到处是鸟鸣,众人倒是听得悦耳。好不容易上了山顶,天王庙就在正中的位置。正如伍元子所说,这里荒废已久,天王庙破旧不堪,毫无香火。
众人进入庙中,只见地上、增长天王的尊身上和它手里的木剑上都有大量的血迹,旁边的持国天王以及该侧的墙壁上也有很多血迹。王从容走近看时,发现持国天王的尊身上以及墙壁上的血迹都是正面pēn_shè上去的,还闻了闻,没多说,就随伍元子上了二楼。在二楼,地板有些腐朽,众人倒是不至于自己会掉下去。由于有人来过,脚印等痕迹基本被破坏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有些血迹。而那个大窟窿就在增长天王的正上方,从形状上,看不出有人事先准备好的。为了安全起见,不多时,伍元子就领着众人下楼了。
在山顶上,众人又四处搜查了一番。木迎春发现前方有亮光,走近看了看,见是一颗小钢珠,还带着血迹的。木迎春忙捡起来,回头就递给王从容。王从容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钢珠呢?”
伍元子解释道:“这是弹珠。这里鸟儿多,很多人都会来此观赏,也包括书院里的学生。特别是在这个季节,来的人就更多了。有些捣蛋的,就拿弹弓和弹珠来此射杀雀儿。几日前,我们就捡了很多,以为是凶器。可它上面血不是人的,都是雀儿的,早被元哲皓给驳了。”
见王从容点点头,伍元子问:“不知王大人有何高见?”
王从容说:“反正不是自杀。”
伍元子欲再问,王从容只说其他事情还不好说。再有一会儿,众人就下山了。而木迎春的衣服有被丛林中的树枝划破,王从容就说:“等回到城里,我们就去绸缎庄瞧瞧,给小妹置办几件新的。”木迎春自然高兴,只说一言为定。
在下山的路上,伍元子又说起常在霄的情况:四天前的清晨,有人发现东面的护城河里浮起来一具尸体。打捞上来后,我们发现正是登封县常家常得善的小儿子常在霄。经元哲皓查验,他是前一天深夜死的,死状也非常惨,先是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然后被关进布满荆棘的竹制囚笼里,又扔进护城河里,活活淹死的。
伍元子补充道:“在嵩山书院里,常在霄也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听康院长说,都是与人和善的。他们常家在县衙的东面,是登封县的望族,专做布料生意。每逢灾情,跟安家一样,常家也是倾力帮忙,是个大善人家。这样看来,常家和常在霄应该也不与人结仇。”
元哲皓说:“他是寅时死的。”
随后,伍元子带领众人去了登封县东的护城河。稍加勘查之后,王从容却什么也没说。
伍元子见状,又说起了今日时如土被害一事:今日清晨,有村民去南山的阎罗殿进香,发现里面乱作一团,像是被烟熏过的。那人还发现有一人被埋在大香炉的下面,却被砍了头颅。头颅就跟祭品搁在一起,还正对着阎罗王爷,真是惨不忍睹。等率衙役和验尸官赶到后,伍元子发现死的正是时在壬的嫡长子时如土,也是被扒光了衣服的。经验尸官查验,断头的刀伤是致命的,而殿里起火应该是为了毁灭证据。
随后,伍元子补充说:“时家在南门边上,时在壬是我县有名的大善人,任何义举都是他先发起的。其他各家要做善事,都听从他的安排。时如土,跟父亲一样,相当聪明能干。在书院的学生中,他能进前五,而且很多事情都是他第一个出的主意。有一些学生虽然也争强好胜,但还不至于将他如此残忍杀害了。”
元哲皓说:“他应该是死于昨日午夜。”
之后,伍元子又领着众人去了南山阎罗殿。细加勘察,王从容发现事情基本如伍元子所说,只是埋时如土的坑深了许多。见王从容还是一个字也没说,无奈之下,伍元子只好送众人回城。
刚从南门入城,王从容就说:“现在可以去县衙看看了。”此时,伍元子才知这一路走来,王从容并非虚以应付,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至少会帮他查这一系列的惨案。故伍元子提起精神,笑着带领众人去了县衙的停尸房。而康澄生自觉书院无人操持,便先行离去了。
来到停尸房后,伍元子就吩咐几个衙役将死者身上的蒙脸白布掀开。第一个就是安熙庆,只见他不仅肉肥油多,而且他的体宽是正常人的一倍半以上。王从容走近看时,还发现他破了一颗门牙。
木迎春就说:“这么肥胖的体型,怪不得会从二楼掉下来?”
王从容问:“是掉下来吗?”
木迎春说:“难道不是?”
王从容回答道:“确切的说是摔下来。”
木迎春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王从容说:“当然有区别了。掉下来的话,就是安熙庆自己不小心所致;而摔下来的话,就有可能是凶手所为。”木迎春点点头,算是长见识了。邬启迪心想:看来这王先生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第二个死者是常在霄,只见他皮肉绽开,一副满身伤口的样子。王从容看了看伤口,发现一些伤口里有细小的竹片刺入,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竹制囚笼,里面的荆棘是铁制的。王从容强行拿了一个铁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