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乐乐喷了,说:“在钱家庄,我不是说了来老城,是慕你的名而来。你这么笨,怎么当大哥的?不过,你要真觉得自己值不了几个铜板,咱赏你一两银子,以后跟我混吧。”
狄帆大笑,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呢,你是第一个!”
“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吧?”
狄帆点头,说:“嗯,要是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是小弟了,大哥绝对当不了。”
“你介意不介意我喊你‘大山哥哥’啊?”
“不介意。你为什么叫九天雪玲?”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是哪门哪派的?”
“黄龙教。”
“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
“好吧。你们教里的人都这样子吗?”
“你不喜欢我这样子吗?”
“这话说的,你是希望我喜欢你呢,还是希望我不喜欢你呢?”
二人有说有笑,似乎都很健谈,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随着二人朝着城北远去的身影,声音越来越小了。
过了一会儿,在依稀月光的映射下,狄帆和顾卓乐已离老城很远,在北门左侧道上。顾卓乐问:“大山哥哥,我们这是干嘛呢?”
“等人!”
“等谁?”
“老头。”
“是谁啊?”
“不认识。”
“不认识?那谁知道你说的老头要不要来啊?”
“我说玲妹妹,你先不要急,那糟老头应该一会就要到了,好么?”狄帆真是无语,慢慢对顾卓乐说,“你要是害怕呢,我先带你回去,好么?”
顾卓乐嘿嘿一笑说:“我黄龙教的人可不是那么胆小,才不回去。虽说在这荒郊野外的,风都跟平常的不一样,心里确实有点害怕。不过有大山哥哥在此,就不怕了。”
狄帆摇摇头,说:“真拿你没办法。冷不冷?要不外套给你披上?”狄帆做了个假动作,又把外套穿上,说:“不要算了。”
“我还没开口呢,好冷啊,快把外套给我嘛。”说完,顾卓乐还“好哥哥”喊个不停。狄帆自然是故意的,没等她第二个“好哥哥”喊出来,就把外套给她披上了。顾卓乐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眼角里都有些泪花了。很显然,神龙四相这样的好手都称她为主人,自然平日里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且来讨好她的人一定也不计其数。定然也不会有人能够和她这样随意说话,还要半抢着来的“关心”,顾卓乐很满足。
不多时,在此路的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进看时,确实是两个人,都是老人,一个秃头,握着禅杖;一个头发花白,握着阔剑。狄帆和顾卓乐向前施礼,狄帆说:“长话短说,在下就是老城的狄帆,老城的情况应该二位都得知了。虽然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很悲痛的事情,但是事情总是发生了,无法避免。如果二位前辈信得过在下,就烦请先去此处不远的香积寺暂歇,不知可否?”握着禅杖的一人点头,已然是默许了。仗剑的一人见此情形,且老城又是官家地方,自己不好全权处理,遂有丧子之痛,亦允许了。各自贴耳约定后,二人便消失在黑夜里。
顾卓乐很是纳闷,一来,不知为何德高望重的武林中人竟然被狄帆一番给说着了;二来,也不知他们三人说了些什么。欲问狄帆时,只得到一句话:如今事态危险,少知道点事情,对你的安全,更好些,不是不告诉你。
顾卓乐就不问了,只说:“大山哥哥,我累了。”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狄帆背她回老城。
狄帆笑着说:“来,哥哥疼你。”顾卓乐心下高兴极了,一下就上了狄帆的后背。狄帆哼着猪八戒背媳妇的段子,二人说说笑笑往老城的香榭红楼去了。顾卓乐心里很是甜美,狄帆却一路想着高氏奇案的事。只恨路太近,到了香榭红楼的正门,顾卓乐靠着狄帆的后背,还是不肯下来,非得让他送自己的厢房门口。好在香榭红楼里,众人早已大醉,回去休息,只金鑫一人还在对些账目。因四金楼主是开店做生意的,虽说与狄帆彼此熟悉,但毕竟是经历世事的老江湖,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不然都不知道二人如何收场,必定会在老城传说一阵。到了顾卓乐住处的门口,二人分手,且不说顾卓乐有些依依不舍。
狄帆下楼,问金鑫要了一壶酒,随意聊个天,主要是切入叙说昨晚香香来香榭红楼的事。不多时,何师我来了,一进门,就说:“大哥,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我到了迎宾楼后院的中恒阁,就发现······”狄帆打断了何师我,再向四金楼主要了两壶酒,二人出了香榭红楼,边走边喝酒边说事。
何师我喝了口酒,接着说:“这次去中恒阁,楼门也是上了门闩的。往里看时,却不见一人。上了二楼楼台,发现地面有打扫的痕迹。细看时,却发现是香灰的细末。楼台的门厅也是上锁的,遂一时也没进去。不过晚上喝酒,倒是把自己喝清醒。我想起来昨晚去中恒阁,与以往比,大不相同:本来真如王从容所说,二楼五间厢房的墙壁上都有豺狼样子的雕画。可是昨晚到紫薇阁的时候,却发现左右墙壁都挂着山水画,似乎有意掩盖些什么。还有一点,不瞒大哥说,我牵过木迎春、班孟秋手的时候,故意高举,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