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快递,是从中国寄过来的。
我有些意外,去前台取了快递,拆开盒子一看,是一本书,和一张贺卡。
“《我的螃蟹**》。”我念出了书名,又看到了那个作者名,鸵鸟先生,脑子里突然“轰”的一下,有些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
我打开贺卡,是谢益的笔迹:
dear j:
merry s!
喜欢这份礼物吗?我们找到他了。
——
——2010年圣诞
拿着书往办公室走去,路过复健大厅时,之前那个愤怒的男人正走出来。复健的时候,他穿运动短裤,左腿膝上截肢,大腿戴着接受腔,底下是柱式假肢,就像一根腿骨。训练完毕后,他换上了一身黑色大衣,底下是蓝色牛仔裤,若不是他手撑肘拐,我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缺了一条腿的人。
这时候的他已经冷静了许多,板着一张脸冲我看了两眼,我对着他笑了一下,就往办公室走去了。
下班时,r x今晚一起吃饭,你一起来吧!”
我穿上大衣,摇头道:“不了,谢谢,我晚上有约了。”
:“是和你那个在北京的英俊男朋友视频吗?”
我失笑:“不是我男朋友。”
“拜托,他到我们这里看你都好几回了。”
“真遗憾,我和他之间产生不了化学反应。”我带上包,围着围巾和她们一起出门,锁门时,我说,“况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12月的纽约如e市一般寒冷,或许还要更冷一些。
我迎着寒风走去停车场,开车回到家,第一件事,我先收拾我的猫。
这只猫是我捡来的,黄白相间,没什么品种,我给它取名叫阿喵,是个中文名,所以对着它时,我会说中文,美国猫阿喵适应得很好,它已经熟练掌握了一门外语。
我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幢小公寓里,房子是买下来的,因为我打算久居。我研究的课题也许需要花费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令我没有办法像我的父母那样可以东跑西逛。我爸爸是一个动物学家,我妈妈是个兽医,他们跑的地方很穷很偏僻,经常会碰到危险的事。我曾经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但是如今的我,却必须待在这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为人类智能假肢的发展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我给自己弄了一碗炸酱面配蔬菜汤做晚餐,吃完后,我放了一缸水,泡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早早地钻进了被窝里。
我又看了一遍《我的螃蟹**》,看完后,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给谢益发了一封邮件。
我说,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skype上立刻跳出了他的通话请求,我接受了。
“我刚到办公室。”谢益的声音很爽朗,“你在干吗?”
“我刚到床上。”我说,“对了,这几年他在哪儿?”
他知道我说的是谁,立刻回答:“三亚,海南三亚。”
“哦……”我心中了然,那是个温暖的地方,而他,最讨厌寒冷的冬天。
“螃蟹过几天会去见他。”谢益说,“我们打算给他一份圣诞惊喜。”
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想。
“真不错。”我又问,“你最近好吗?”
“就是老样子,你呢?”
“也是老样子,工作很忙。”
“明年你回来过年吗?”
我想了想:“怎么说?”
“螃蟹估计会带顾铭夕回来过年,如果你能回来,大家可以聚一下。”
“我不确定。”我说,“到时候再说吧。”
谢益突然说:“j,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我眼珠子一转:“你和你女朋友交往得如何?”
“分手了。”他很快地回答。
我无言以对。
有无数的人问过我,j,你为什么不接受。或者是,肖郁静,你为什么不接受谢益?
他们之所以会那么问,是因为,谢益实在太完美了。
完美得几乎找不出一点瑕疵。
有一次,我问他,谢益,如果要你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自己,你会选择什么?
他说,鹰。
《我的螃蟹**》里有两个重要的配角,一个是羚羊**,就是我,另一个,却是孔雀先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顾铭夕对谢益善意的调侃,但是我觉得,不管是鹰,还是孔雀,都无法确切地比喻谢益。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有着夺目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