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自己去桌边儿。
探手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先前因他在这里,奶娘在这茶水之上自然不敢怠慢,桓玹倒了一杯水回来。
锦宜抬手要接过来,桓玹并不给她,只将杯子送到锦宜唇边,锦宜无奈看他一眼,只好微微俯身,就着他的手上吃了半杯,仍然不够:“还要。”
桓玹又给她倒了一杯,锦宜偷看他的脸色,见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才又放心地吃了一杯。
桓玹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滴,道:“好些了么?”
喝了水,锦宜的精神也恢复了几分,道:“好多了,多谢三爷。”
桓玹捏了捏她的脸,锦宜晓得,便又低低唤道:“……玉山。”
这会儿到底不知什么时辰了,只看见窗扇上越发暗了,又听到北风呼啸,越来越猛烈,突然有一扇窗户被风拱开,“砰”地甩在墙上。
锦宜吓得心颤,不由地一躲,桓玹拢着她肩头护了一护,又转身要去关窗。
外间奶娘早听见里头的动静,只踟蹰着不敢擅自进来,听见窗户开了,才顺势赶了进来。
奶娘一边关窗,一边说道:“这风突然就大了。”
窗户将掩起的时候,一阵狂风卷着数声叫嚷传了过来,锦宜听不真切,只疑心是风吼,便道:“这风果然大,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大叫。”又问奶娘道:“是什么时候了?”
奶娘道:“已经酉时三刻了。”
突然,桓玹对锦宜说:“外头风大,你才醒来,别随便出去,风吹了又病倒了可不是好玩的,方才八纪跟子邈在一块儿,怕他们又胡闹,我去看一眼。”
说完后看向奶娘,沈奶娘忙低头答应道:“是,我也会照看好姑娘的。”
***
目送桓玹出了门,锦宜问道:“奶娘,三爷是几时来的?他怎么、怎么来我这里了?”
沈奶娘道:“三爷……他先前是有事来同老爷商议的,因为你喝醉了酒,他心里担忧,就顺便过来瞧瞧。”
奶娘从小照看锦宜到大的,锦宜的性情她自然最熟悉,但相反,她的一言一行,锦宜也极为了解,当即看出奶娘面色异常,仿佛有惴惴不安之态。
自从姜氏去后,奶娘是锦宜身边最心腹的人了,从不曾对她有什么欺瞒哄骗之类的,这会儿见奶娘是这个光景,却让锦宜心头有些微寒似的。
北风扑打在窗户上,就像是有个人在外头挣扎叫嚷着,想要冲破窗棂闯进来。
身上发冷,锦宜缩了缩肩膀。
奶娘忙上前来把被子给她拉高了些,又道:“三爷都吩咐了,让你好生休息,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的叫人担心了。”
锦宜模糊答应了声,突然又问:“爹今儿不是不在家么?三爷来商议什么事?”
奶娘一愣:“我、我是说……”她支吾了两声,终于道:“老爷下午又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会,说明儿才回来的呀。”
沈奶娘无言以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锦宜索性推开被子跳下床:“奶娘,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支支唔唔的,是不是有事发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沈奶娘被她逼问的倒退了两步,脑门上火星乱窜,终于道:“是三爷吩咐不许说的!”
猛然冒出了这句,她又紧紧地捂住嘴,似乎极后悔自己的失言。
锦宜闻听,越发逼问起来,沈奶娘虽然惧怕桓玹,但毕竟锦宜是她从小儿看到大的孩子,虽然知道这件事瞒着她比较好,但却又禁不住她一再的追问。
“其实我、我现在也仍糊涂着呢。”奶娘没有办法,叹了声,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锦宜。
中午后锦宜吃了那两杯酒后,便上床休息,沈奶娘就在外间做针线活。
小丫头蓉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里外都静悄悄地,只有风从门缝里透进来,森冷刺骨。
沈奶娘心道:“姑娘从小儿不耐寒气,天儿再这么冷下去,就要生炉子了。”
突然,有人在门外拍了两下,是个丫头将门推开,道:“您老人家快去看看,姑娘的猫把夫人身边范嬷嬷给抓伤了,嬷嬷命人把那猫捉住了掐死呢。”
那只肥猫也算是郦家的镇宅之宝了,年纪几乎要跟锦宜一样大,可算是郦家的常住人口之一,如果弄死了它,三个孩子一定会伤心不已。
沈奶娘一听果然着急,又怕惊动了锦宜,忙把针线活放下,起身出外:“在哪里?”
丫头领着她,便出院子去救猫。
***
沈奶娘道:“我跟那黄丫头过去后,果然见夫人院子外头,一堆人在上蹿下跳地追猫呢,慌得我忙过去求情。”
当时范嬷嬷手背被抓了一把,疼得她脸色发白,怒不可遏地想把那猫铲除。。
嬷嬷见奶娘为那猫儿求饶,便说:“今儿只是抓了我一把,赶明如果把夫人也弄伤了,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