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平安夜,年轻人一辈的就会趁机热闹一下。这天晚上,沈伊敏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邓玉兰家中,两家人聚在一起过圣诞节。
孩子们看电视、吃零食、做游戏,阿敏就和玉兰两个人对饮,喝的还是茅台。喝着喝着,玉兰忽然发笑道:“年轻的时候穷,难得喝一顿酒,也只能买那种四块多一瓶的老白酒,如今这一口酒的价钱,就抵得上那时候一瓶,喝着却是没什么滋味……”
她感叹的是物是人非,姐妹情谊淡薄,昔日那种豪情不再。
“这么好的酒,被你说得一文不值,到底是嫌酒不好,还是陪酒的人不称你心?”阿敏眯着眼睛问她,喝了半晌,她也已经有点高了,说话不过脑子。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觉着咱们北行十三妹,如今走的走,散的散,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再聚首的机会,心里有点堵罢了。”
阿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嘀咕道:“我以为你又想男人了呢。”
玉兰嘻嘻直笑,眼含春情地问她:“我要是真想了,你帮我介绍个实在的?”她此刻也是半醉半醒的,便胡乱与她开着玩笑。
“咕……”阿敏一饮而尽,随即问,“你是要给自己找男人,还是给豆豆找爸爸?”
玉兰怔了一下:“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阿敏咧嘴笑道,“找男人嘛,当然得身子壮点,才能喂饱你,要是给豆豆找一个爸爸,那就无所谓了,只要品行端正,为人温和就可以。”
“要死。你个嘴上没把的……”玉兰脸上一烧,就啐了一句,顿了一下后道,“那我要是两个条件都要呢?”
“你这要求可挺高啊,”阿敏扬声道,“爱莫能助咯……”
说来说去,只是逗她,邓玉兰在她额头上推了一下:“就你最鬼,老是寻我开心。”
阿敏莞尔一笑,变得认真了些:“说实在的。你要是真找到了,一定要跟我说,我替你把关。你这性子,外刚内柔,若是碰上个嘴花的,三言两语就哄得你不知东南西北,最是好欺,我担心着。”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邓玉兰不服输道。“男人不在身边,还带着两个半大的女儿,别叫有心人占了便宜。”
阿敏面露不屑之色,举起手掌。然后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猛地握拳:“谁敢来占我便宜,看我不捏爆他的蛋蛋!”
两人又喝了一阵,齐珏莹走过来道:“妈。时候不早了,兰姨喝了酒,也不能开车。不如我叫王柏来接我们吧。”
“随你随你,”沈伊敏摆摆手,又对邓玉兰说道,“你看看,女人只要心里有了男人,就时时刻刻想着见他,连这么小的丫头也不例外,悲哀啊……”
邓玉兰啐了一口:“说得好像你心里没人似的,那你当初干嘛嫁给齐言。”
此事涉及秘密,又当着女儿的面,沈伊敏不好多说什么,讪笑着道:“失言,失言……”
不多时,王柏就被齐珏莹电话召来,见两个女人喝得都是醉醺醺的,直皱眉头,对着齐珏莹说道:“往后她们喝酒,你得拦着点,敏姐也就算了,还有你照应,兰姐家里没人照应,豆豆还那么小,醉成这样怎么行?”
玉儿知道他是说教型的,逮着机会就要训几句,所以也没往心里去,笑嘻嘻地应了。
王柏将她们母女三人送回南华苑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又折回了邓玉兰家。按响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带着稚气的童音在门后大声问:“谁呀?”
“豆豆,是我,王柏叔叔。”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豆豆抬头看着他问:“小叔叔你怎么又回来啦?”
“你妈妈呢,怎么叫你来开门?”
豆豆答道:“妈妈睡着了,我不想吵醒她,就自己来开门了。”
王柏哦了一声,就跟着他进屋,看到邓玉兰果然趴在饭桌上睡得人事不省,他摇了摇头,看看时间,问道:“豆豆,平时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洗澡睡觉啦?”
“嗯……”豆豆点头应着,还一边打起了哈欠,“可是妈妈累了,我不想吵她呢……”
“叔叔帮你洗澡,你愿意吗?”
“嗯!”
“那好,”王柏说着把他抱起来,“叔叔带你去洗澡,洗完就可以睡觉觉了。”
许是被摸到了痒处,豆豆咯咯直笑,王柏抱着他上楼,先到他房里找出睡衣,然后便去了浴室。
放上一缸暖水,帮小家伙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王柏又帮他换上睡衣,然后抱回他的小房间。
洗澡的时候,豆豆就已经在打瞌睡了,换衣服时更是迷迷糊糊地不停歪脑袋,显然是困得不行。所以一躺到床上,他就很快睡着了。
王柏走下楼的时候,正瞧见邓玉兰摇摇晃晃地一手扶墙,一手扶脑袋在往上走,他便上前搀了一把。
邓玉兰顿时唬了一跳,待看清是他,讶异道:“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进来的?”
“豆豆给我开的门,我刚给他洗了澡,他已经睡了。”王柏答了一句,然后说道,“你也真是的,既然自己顾不过来,干嘛不请一个保姆?喝成这个样子,豆豆又那么小,万一发生点意外怎么办?”
邓玉兰现在醉意上头,涨得难受,只想上床躺一会儿,所以懒得听他多说,一甩手道:“行了,你别管了,我没事,你走吧。”
明知道她在逞强,王柏也无意再多管闲事,便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他刚松手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