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多次可以进一步发展亲密关系的机会,可是每一次顾衍之都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她的做事风格和在追求别人这一点上完全一致。
君子光明磊落,一派坦荡,绝不乘人之危。
陆青时喜欢她给她的温柔和自由,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一丁点儿羞涩还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呀,尤其是她不想让她看见她肚子上的那道疤,她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大概是那道疤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以前是怎么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又是怎么惨淡收场的。
如果没有傅磊,就不会有乐乐,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感激呀,感激乐乐来到她的生命里,给予了她短暂的快乐,那是谁也不能替代的专属亲情的时光。
乐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也是她心里最长久的温情。
从见她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个女医生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的美。
直到今天她对“漂亮”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层次,冷淡是美,柔弱是美,哭泣是美,就连歇斯底里都是美。
她身上有太多令她着迷的地方了,掌心鞠起一捧温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水珠顺着削肩窄腰一直往下,划过振翅欲飞的蝴蝶骨没入水平面里。
她近乎虔诚地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即使嘴上说着不动不看,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些旖旎的心思。
顾衍之深吸了一口气,把这种来势汹汹的悸动压制住:“好了,前面你自己来吧,可以吗?”
陆青时微微回头,就可以看见她通红的耳朵,心里微微起了涟漪:“好”
顾衍之把毛巾塞进她手里,她想要往回收的时候,她没有撒手,四目相对,彼此都红了脸。
陆青时微微咬着唇,眼里有些茫然有些无辜,又有些紧张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不知道是水汽还是她真的哭了,那双眼睛变得湿漉漉的。
强大的生物在面对弱小可怜的动物时,除了保护欲还会莫名生出一些征服欲。
顾衍之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攥着她的胳膊不自觉地收紧。
“疼……顾衍之……放手……”直到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放软了声音,眼里涌起生理泪水。
向来不轻易喊疼的人是真的疼得紧了,咬着唇,哆嗦着看着她。
顾衍之如梦初醒,松开手白皙的手腕上立马冒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她愧疚得不行,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去拿洗发水”
年近三十的人在汹涌的yù_wàng面前落荒而逃。
她靠在浴室的门上微微喘着气,平复着呼吸。
太可怕了,刚刚差点失控。
她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古代的君王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那个样子的青时,要她去死都可以。
再一次走进雾气腾腾的浴室里,顾衍之明显沉稳了很多,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一些,好让她能微微躺下来又不碰到伤口,打开花洒,试好水温,撩起她的发丝避开头皮上还没有拆线的地方,抹上洗发露细细揉搓着。
经过刚刚的事,陆青时有点儿怵她,那是她第一次在她眼底看见那么不加掩饰□□裸的yù_wàng,让她心惊肉跳,也重新对二人的关系进行了一番审视。
她默认她女朋友的说法,可是确实还没有做好进一步发展的准备,准确来说,她是想都没往那个方面想。
她贪恋她的温暖,给予她的包容和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喜欢她孩子气的笑容,坦荡的性格,最重要的是二人观念一致,有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顾衍之都是完美恋人,但要她身心完全接受,果真还是有些困难。
她有些沮丧地扶额,顾衍之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不用太在意,以后不会了”
“不,这是很正常的……”作为医生她当然知道食色性也,她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顾衍之拿着花洒把发丝上的泡沫冲掉,把那些糟糕的心情也一起冲进下水道。
关于这件事她不想解释太多,她确实是失控吓到她了,没有什么好辩白的,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虽然默认了这种关系,但其实自己也还差一个正式的告白,但她不想选在这种时候,有些乘人之危,她也明白因为温暖和关怀而生的爱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爱。
等她好起来,等她正式告白后,到了那个时候,陆青时依旧选择留在她身边的话,她退缩她也不会逃避了,这段时间就当是给彼此一个缓冲的阶段吧。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爷爷吧”顾衍之轻轻替她打上了护发素:“为什么和你爷爷关系那么差?”
和她敞开来谈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陆青时望着天花板,在她既轻又柔的动作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
“其实我和爷爷小时候关系很好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有一抹怀念的笑容。
“妈妈生下我没有坐月子就回到研究所上班了,爸爸在协和胸外科工作,很忙很忙,比我以前忙多了……我就被扔给保姆带,但是带不好小时候抵抗力太差了,感染了肺炎”
“爷爷就把我接到了医院里亲自照料,他去开会查房就弄个布兜把我挂在胸前,一手举着个衣架挂液体瓶,我还在他怀里吹鼻涕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