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很努力工作,我赚钱养活我自己,我抢着做手术,我买我自己喜欢的衣服,包,首饰……我真的没有再花过他一分钱……我也从来没有逼过他离婚……”
啪嗒,啪嗒——
细碎的眼泪连成串砸在了地上,秦喧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一直呜咽着,也不想让她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索性转过身去。
向南柯从身后抱住了她,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我相信你”
相信你的善良,你隐藏在没心没肺表面下的柔软与天真。
她从很早就知道了,秦喧是一朵从淤泥里开出的花。
她可怜她,也心疼她,更……爱她。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向南柯拍着她的后背,怀里的人逐渐失去了力气,攥紧了她的衣袖小声抽泣着。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不该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有错吗?!”
向南柯捧起她的脸,粗糙的食指替她揩去眼泪:“遇见他的那一年你多大?”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愣愣答了:“十六……”
她看见警官深沉如海的眼底里有怜惜亦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那就得了,从心理学上来说,未成年人对成年人怀有朦胧的好感是很正常的,错的不是你,是他,把这份好感糟蹋得体无完肤”
在全世界都对她恶语相向的时候,只有她站出来替她说话。
在全世界都对她拳脚相加的时候,也只有她冲出来保护了她。
即使对向南柯的好感并没有上升到喜欢的层次上,秦喧还是为这份真心落下泪来。
“还记得你之前托我办的那个小女孩的案子吗?”
秦喧点头,泪眼朦胧看着她。
向南柯把人扶起来递上纸巾:“没有一个有良知的成年人会对未成年下手,即使你们之间有着各种不可分割的关系,父母也好,亲人也好,老师也好,朋友也罢,只要对未成年人下手,就是犯罪,秦喧,你好好想想,包丰年不是一个好人,你被蒙蔽了双眼太久了……”
见她的神色松动起来,向南柯还想再趁热打铁,办案细节她不能多说,但她还是想给她提个醒,就在这时,她兜里的手机剧烈震了起来。
李局的名字显示在了屏幕上,她只好接起来,对方破口大骂:“向南柯你他妈的在哪儿鬼混呢?!!!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李局拿文件夹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行啊你向南柯!老子算看走眼了,你小子案子案子办得不怎么样,应该去宣传科做事嘛!就这一会儿功夫,锦州市各大头条上都叫你占满了!咱们市局这会算是出了大风头了,好他娘的风光!”
她赶紧站了起来:“不是李局,您听我解释……”
“解释个锤子,老子这回非得亲手毙了你不可!”
然后是一阵拉抽屉挪椅子夹杂着周围同事的劝解,电话被啪地一下挂断了。
向南柯的脸色难看起来,秦喧收拾好情绪也站了起来,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
“得了,我没事了,回去上班了,天塌下来总得吃饭不是,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晚上下班来接你”
秦喧看着她拦下一辆的士,摇下车窗跟她道别,自己也转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往医院走去。
“今天十五床的手术呢,麻醉怎么还不把人推来,都几点了,我后面还有两台剖腹产紧赶着呢”秦喧换好衣服,扎好了头发,手也刷好了,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怒气冲冲跑去分诊台问。
护士长见是她来了,使了个眼色,原本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人都散了,对她也有那么一点横竖看不顺眼的意思。
“临时通知,秦大夫今天的所有手术都取消了”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秦喧把病历夹往分诊台上使劲一扣:“谁下的通知,随随便便取消我的手术,患者怎么办,后面的病人怎么办?!”
护士长快到更年期了,说话总有那么一股阴阳怪气的劲儿:“别搁我们这撒气啊,谁打你你找谁去啊,自己当小三还不让人说了,都是患者主动要求取消的手术,我们总不可能按着人家上台吧”
有小护士跟着接茬,笑得暧昧:“秦大夫,您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秦喧气得浑身哆嗦,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小护士嘤嘤哭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纷纷指责她。
“你怎么打人啊你!”
“做小三还有理了是不是!”
平时看她不顺眼的人更是借势狠狠踩了她一脚。
“我说一病区主管这么重要的职务怎么就给了你了呢,原来也是那么得来的啊”
“还给别人看病呢,自己都不干不净的”
秦喧红着眼睛扑了上去,被安保拉开,然后就被架到了医务处,妇产科主任和刘长生都在。
“坐啊,秦大夫”
刘长生的态度还算和蔼,科主任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送她来的人跟着耳语了几句,他当着刘长生的面直接发火了。
“秦喧你长本事了啊你!科里辛辛苦苦栽培你这么多年,出钱出力扶持你的科研项目,送你去国外研修,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啊!简直无法无天!早上闹得那么难堪就算了,你知道新闻上都是怎么说我们医院的吗?!还有人敢来我们科里看病吗啊?!下午还当众殴打同事,你真当我们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