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会费心追究不成?
陆缜再没为难她,抬抬手让她下去了。
四宝等了会儿,先去见已经收拾停当的沈华采,冯琦知道‘兄弟俩’见面肯定有不少话说,很有眼色地退下了,沈华采见她来抢先一步道:“哥...你放心,我向老师请了几天假,进宫也是假扮成太监偷偷进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四宝张了张嘴,面色复杂地让他坐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倒是真想喊一句我已经不是你姐了,但就怕被当成异端给活活烧死。
沈华采沉默片刻才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上回说了要护着你,就一定要做到。”
四宝不由得想到上辈子的亲哥,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依恋地用脸在她手心蹭了蹭,两人对视无言,四宝见天色已经暗下来,忙催促他回去了。
朝堂上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她最近最上心的一件事——陆缜病了。
陆缜那是什么人,在四宝心里不说是无所不能,但也相去不远了,前日晚上两人明明一道儿落的水,她这个小身板都没生病,陆缜却偏偏生了病,往常不生病的人一病之下才吓人,她半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请太医煎药擦身。
陆缜半坐在罗汉床上,后背靠着金丝迎枕,青丝低垂眉尖若蹙,脑袋上还搭了块大毛巾,比平时多了几分病态美,四宝纵然对美色的抵抗能力日渐增长,见到此等美景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她很快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陆缜脑袋上的巾子,见捂的差不多了,便从盆里取出个干净的巾子拧干水重新给他搭在脑门上,她一边搭还一边感叹:“督主遭罪了啊。”
陆缜把巾子扶正,斜睨她一眼:“我这样是怪谁?”
四宝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来,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怪那些刺客了,要不是刺客您能落水吗?”
陆缜:“...”
他虽然是为了救四宝落水,但追根究底那些刺客也是自己派去的,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自作自受,他干脆闭上了嘴不再多话了。
四宝从桌上取了翡翠莲花纹的药碗来要递给他:“督主,您该吃药了。”
陆缜是个很不喜欢吃药的人,当然世上没几个人爱吃药,只是他特别不喜欢,所以一般都尽量避免自己生病。他闻见药味就紧紧锁着眉:“我不想吃。”
话不多,就四个字,四宝却莫名听出了一股孩子气,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苦口婆心却没啥新意地道:“您受着风寒呢,不吃药怎么能好?您要是不好,东厂和司礼监上上下下谁来打理?”
陆缜大概是生着病,脾气也格外古怪些,挑了挑眉道:“你希望我快点好,只是想让我好起来打理东厂和司礼监?我要是不管着东厂和司礼监,好不好的是不是也无所谓了。”
四宝给他绕口令似的说法绕晕了,这话也跟孩子似的不讲理,不过他要不讲理起来旁人也拿他没办法,她理了会儿才把中心思想理出来,囧道:“那哪儿能呢,我是觉着您病着多难受啊,奴才要不是关心您,也不会天没亮就起来给您煎药了不是?”
陆缜见她眼底隐约青黛,面色这才缓了缓,闻见碗里的苦药汁却皱起了眉。
四宝心领神会,拿了盘蜜饯过来,用当年哄她小侄子吃药的耐心柔声道:“您先吃药,吃完药再吃点甜甜的蜜饯就不苦了。”
熊孩子可怕,督主版熊孩子更可怕。
这么大个人了闹着不吃药也实在难看,陆缜又不是真小孩子,抬手要接过药碗,忽然看了四宝一眼:“你伺候我吃。”
四宝简直要给囧死,督主这是在...撒娇?她险些把自己雷出个好歹来,舀了一勺药吹了吹,等不冒热气了才递到他嘴边:“好好好,我伺候您吃,您把药吃了才能好得快。”
陆缜一口药抿下去,给苦了个透心凉,按说喝中药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鼓作气地喝完,这么一勺一勺的喂对于讨厌药味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酷刑,他本来想接过来一口喝干的,一偏头又瞧见四宝帮他吹着汤药,喂一口就柔声细语地说一句好话...算了,他还是忍着吧。
就这么半是甜蜜半是痛苦地把一碗药喝完,四宝收拾完药碗把蜜饯递给他,陆缜虽然不爱吃药,但是同样也不爱吃蜜饯,不过见是她递过来的,这才捻出一块杏脯来慢慢吃了,看着她忙活的侧脸暗暗哼笑一声,这样温柔妥帖的少女,说是太监哪个会信?
四宝察觉到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伸手搭着毛巾,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陆缜虽然在病中也不得清净,隔上一会儿就有人拿着账目公文来请示他,这也不能怪底下人办事不力,有些事儿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啊。
四宝见他喝完药,本来是要扶着他躺下的,没想到才歇了没多一会儿,底下的秉笔就拿着公文请他核对,陆缜不得不起身细细看了,打发走了秉笔,才准备歇下,成安又拿着皇上发下来的折子问他。
四宝瞧的连连皱眉,一边用巾子给陆缜擦脸一边叹道:“圣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