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化成的水。
只要她一出现,谢槿永远觉得周遭的空气令人窒息,不管房间有多大,只要谢星禾出现,他就觉得逼仄。
谢星禾让他无处可逃。
“谢槿,”谢星禾慢慢倾身向前,身体离他很近,谢槿这一瞬间觉得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她接着说:“爸爸和那个女人出车祸了。”
谢星禾的脸登时变得清晰起来,那副嘴脸像是在幸灾乐祸。
谢槿咬着牙:“活着吗?”
对方显然是不想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慢慢的坐到床的边沿:“你说,如果我和爸爸说,你明知道他出车祸了却不来看望他,他会怎么想?”
谢槿没有心思去理会她的弯弯绕绕,听她的意思就知道谢明生没有出大事,他重新合上眼睛:“没死就好。”
他的声音是面对谢星禾时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脸上连怨恨的表情都没有。
谢星禾没有听出来什么,冷笑了一声,啧了几声,“谢槿,是不是爸爸没死,你很失望啊?”
谢槿有点无语,觉得谢星禾又一次在没事找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槿坐了起来,打开了床边的灯,他看着谢星禾捏着杯子的手微微发白,她的后背弯成一个弧度,佝偻着,像是被自己刺激到了某根神经。
也许,他的存在就一直刺激着谢星禾本来就很脆弱的神经。
“没什么好失望的,如果说要失望的话,死的不是你,是挺让我失望的。”
平常人家的姐姐听到弟弟这样说大概会伤心难过,谢星禾却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缓和下来,她将两杯水一起浇到谢槿的睡衣之上,看着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谢星禾的脸部轮廓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
“我当初处在冰火之中可不是你这样波澜不惊。”谢星禾反复把玩着已经空空如是的两个杯子,声音略显颓靡。
谢槿没有回应她,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他只是淡淡的将双手安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似乎在冥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谢槿的衣服都快干了,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谢星禾的声音才响起来:“你最好不要去看他们两,不然我会做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
谢槿抿着嘴,还是一成不变的语调:“我不会去。”
关门声一响起来,空气里冻结的气流瞬间化解,但房间里依旧是死寂一片。谢槿的瞳孔缩了缩,,捏起湿透的裤子,走向了浴室。
*
这回谢槿受伤的地方依旧不显,大腿处,已经到了秋季,都穿起了长裤,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就连早上和他一起坐公交去上课的肖清明都没有发现,他倒是看到了谢槿的黑夜圈。
温凝夏穿着牛仔裤,双腿交叠在一起,哼着歌就听到肖清明问谢槿的话。
“你昨晚是不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怎么一脸的欲求不满。”
谢槿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是两个人熟悉的死寂,瞬间两人的脸色由晴转阴,肖清明吐出一句脏话,又哑着声音问谢槿:“这回伤口在哪儿?”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答案。
温凝夏的双眼微睁,蹙着眉看谢槿,满脸的不认同:“要不就说伤口在哪儿,要不我就去报警,然后告诉笨蘑菇你总是遭受非人的折磨。”
谢槿愣了愣,听到这个外号脸上才恢复了一点清明,告诉沈绵绵?不,他不想让沈绵绵知道他生活中的阴暗面,“在大腿,烫伤。”
要不是温凝夏在这看着,肖清明的手已经要捶上玻璃了。
妈的,他永远不懂为什么谢槿不报警不反抗。
他们的胸膛之中都被一股名为谢星禾的怒火充斥,还是不解气,肖清明将手上的小笼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被你姐欺负下去吗?”温凝夏将肖清明的怒火和谢槿的沉默尽收眼底,问他,“你心里清楚你再不做出反应,你姐姐这样的行为就会永无止境。”
“首先,她不是我姐姐;其次,我会有反应。”
谢槿的面色平静,短短一句话却像是给两个人打了镇定剂,温凝夏和肖清明的怒火轻而易举的被化解,谢槿又撩起眼皮,看着两个人,神色缓和,慢慢的开口:“还是让我亲口和那个笨蘑菇讲吧。”
温凝夏哼了一声,头扭向窗外,心里却将谢槿骂成了傻逼。
“将来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我遭遇过的一切,我所有事情的理由。前提是,在那一天沈绵绵是愿意陪着我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是想把她当成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什么,但是我真的很向往她那样的生活,我也想这样活着。而不是在谢星禾的身边苟延残喘。”
“其实我真的很累啊,谢星禾每次打我的时候我也很痛,可是除了你们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相信谢星禾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人都喜欢她,都讨厌我。但是我知道沈绵绵和你们一样,也是喜欢我的。”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谢槿说一句,肖清明和温凝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