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雨的话被苏明枕打断,“你自己身体这般样子还去探查别人修为?”
“我有数。”
“有数无今会这样?”
封长雨百口莫辩。
“只能去……”
冷秋姿抿了抿嘴,她站了起来,对苏明枕说,“请封芝过来。”
苏明枕:“……”
她心想你们传音符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她去。
苏明枕正准备再次给她家主司传音,门外就响起了封芝的声音——
“对自己的徒弟尽心尽力啊冷主司。”
封芝一袭紫色纱裙迤逦而来,还没跨进门,温玄清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他忍住不去打喷嚏,别过头捂住了嘴。
成shú_nǚ人有些可怕,他不由得开始想念玉翎了。
苏明枕觉得自己在瞧见冷秋姿的时候便给自家主司传讯的行为相当正确。
她虽然不知道两位是不是有什么陈年恩怨,但起码在对待冷主司的行踪上,汇报都是应该的。
封长雨头一次看到她师父呆愣的表情。
她退到一边,听到封芝经过她师父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继而弯腰去查看祁今的情况。
昨日是副司例行的拜访,封芝也听了苏明枕的恳求。
原本就打算今日前来,正好冷秋姿回来,她求之不得。
祁今离魂还不是三魂七魄尽数抽离,只不过过是其中一魄不知道去了哪里,回魄镜便可召回。
只不过这面镜子是星门的镇门之宝,普通人离魂收回的过程复杂无比。
但星门主司也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更别提普通弟子了。
玉清阙虽然是修道门派,尊卑也分得相当清楚。
苏明枕即便提了请求,也得看主司答不答应。
她和封芝也不是亲近的师徒关系,她半道杀出,看似人缘极好,其实亲近之人不过尔尔。
祁今还没看清笼中羽衣少女的面庞,就被一阵拉扯扯得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紫衣轮廓。
封芝给祁今塞了一颗丹药,背对着冷秋姿,道了一声——
“你欠我的,要用什么还?”
搞什么啊?
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这个shú_nǚ主司会在我床边,为什么师父都回来了?
她一脸茫然地咽下丹药,被苦得泪流满面。
第18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封芝看着祁今皱着眉头,小姑娘相貌清秀,和她大师姐那张脸相比简直是清汤寡水,偏偏看上去灵动无比,哪怕现在白着一张脸,也挺讨喜。
她把回魄镜收回,那面看上去气息就不凡的镜子变成了挂在腰间的一个坠饰。
“修养一阵,明枕你知道怎么办么?”
苏明枕嗯了一声。
紫裙女子来时迤逦,走时也长裙曳地,经过站得跟木头桩子似的冷秋姿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
冷秋姿跟着封芝去了外头。
书筝不在屋内,现在只剩下温玄青封长雨和苏明枕。
温玄青看了眼自己一脸煞白不愣着一张脸的二师姐,余光扫了扫一声不吭的大师姐,还有盯着祁今看的苏明枕。
我似乎不配待在这里。
温玄青天生的那点感知力让他在这样的氛围里恨不得拔腿就跑。
“那个二师姐…”他出了声,可惜声音有些颤,活像被吓的。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们修课上见。”
少年人的嗓音还有些粗,听起来令人发笑,祁今脑子都没转过来就被苦味冲得更昏昏沉沉。
虽然知道现在温玄青走剩下她孤苦伶仃,但嗓子跟不上,只能勉强伸了伸手。
看上去相当虚弱。
手还没垂下,手腕就被人圈住,紧接着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
“苏……”
一颗乌梅塞进了嘴,祁今的话被堵了回去,一股酸甜味道也冲了上来。
苏明枕也不知道把这乌梅藏在哪,时不时能掏出一颗来自己含着,乌梅酸酸甜甜,吃多了腮帮子会不舒服。祁今有次从苏明枕那儿掏了不少,一堂修课还没上完就吃得精光,下学的时候捂着腮帮子骂骂咧咧好半天。
被苏明枕抢先一步,封长雨放在轮椅上的手骤然握成了拳,又松开,最后走了。
木轮的咕噜声传入耳中,祁今含着乌梅,说出的话都是含糊的——
“大……大师姐走……走惹?”
苏明枕坐在祁今塌边,以往她过来时总分不出多余的目光去打量祁今的住处,现在对方醒了,听封芝的口气也没什么大碍,便肆无忌惮地打量祁今榻上乱七八糟的布枕头。
奇形怪状,还挺有趣。
“大师姐?我也是大师姐,我不是在么?”
她收回眼神,看着祁今,带着揶揄地问。
祁今含着乌梅,酸甜味冲掉了苦,但她的腮帮子也不太舒服,下意识地眯起眼。
视线范围变成细长一条,苏明枕的脸好像也被截成了一小条。
苏明枕的目光比她的掌心还烫。
祁今移开眼,小声嘟囔:“你算哪门子大师姐。”
玉清阙平辈也只有两位大师姐而已,星门和月门。
剩下的两门都是大师兄。
苏明枕成为副主司后星门也不是没有修为不错的嫡传弟子,只不过以往都跟着苏明枕前后,况且对方还留了下来,大师姐的称谓无人敢抢,即便苏明枕成了主司,星门喊她大师姐的依旧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