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惹事, 该教你们的我都已经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打不过记得要……”
“打不过记得要投降,绝对不能让那些混小子打坏了。”宫巍打断了顾闲影的话,连忙接口道:“被打了要护着脸,不要丢了白羽剑宗的人,我们都记着呢太师叔祖。”
顾闲影挑眉笑了笑,便没再说下去。
然而她忍得下去,旁人却忍不下去了,叶歌瞪着顾闲影的笑容看了半晌,终于出声问道:“今日花离前辈怎么不在?还有平沙他们几个呢?”
在白羽剑宗,谁都知道有太师叔祖在的地方,必然就有花离前辈,这两个人不论做什么都须得黏在一起,人们见了一个就会下意识的去找另一个的身影,所以今日只见着顾闲影一个,却没见到花离出现,众人才会露出如此古怪神色。
然而似乎早已经猜到众人会问出这个问题,顾闲影连头也没抬,只淡淡道:“他走了。”
这话说得人们有些没回过神来,几名弟子茫然的相互对视,竟没能够立即明白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倒是苏衡和戚桐两个人反应比较快,当下就变了脸色,欲言又止似乎要问些什么,但见顾闲影那莫测神情却又不敢再问了。
这会儿刚回去拿东西的夏蕴终于赶过来了,拎着个包袱咧嘴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来了!”
这人没注意到场间诡异的气氛,先是高高兴兴和顾闲影打了招呼,又立即习惯性的去找花离的身影,只是视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不由得挠头问了跟刚才众人同样的问题:“太师叔祖,花离前辈呢?”
夏蕴这话没能得到回应,顾闲影似乎只打算说那一遍,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连刚才原本还勉强保持的笑意也没了,众人顿时感觉大难临头,仿佛又回到了花离前辈没有醒来前的那段日子。
戚桐连忙重重咳嗽两声拉扯着夏蕴过来几步,大声道:“你们收拾得怎么样了,准备好就该出发了。”
“我拿好东西了,这回保管没落下什么。”夏蕴拎着手里的剑和包袱,嘿嘿笑了两声。
这次负责送几名弟子去参加碧霞峰大会的人是长老戚桐,在收拾好之后,人们便一一在顾闲影面前道别,顾闲影将不放心的事情又叮嘱了几次,然后人们拎着包袱随着戚桐长老往山下走去,这个过程顾闲影始终站在山门之前,不曾踏出一步,也不曾转身离开,看着少年们的身影与山间白雾晕成一片再不能分辨,看着云海沉浮成每日不变的模样,她才终于缓缓闭上了双目。
她还要整理剑阁,还要照顾清池的鱼和龟,还要喝茶抄写经书,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她转身往回走去。
顾闲影回到剑阁之后,将空空荡荡的剑阁重新整理了一次,角落里还有几名少年胡乱摆着的剑,窗边桌上摆着的是他们受罚抄的那些书,她将书重新归于原位,经过书架旁的那方凳子,却又禁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从前花离每日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她教习几名剑阁弟子。
剑阁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声音,窗外连和风也无,顾闲影不喜欢这场静谧,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深陷在某种无法挣脱的泥沼之中,她匆匆放好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剑阁。
这日究竟是如何过去的,顾闲影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第二天顾闲影推门走出屋子,习惯似地便要朝梨花林深处那间小屋走去,行了不过两步,想到花离已经不在那处了,便又默然停下了脚步。她继而要往剑阁而去,心念间却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剑阁弟子们也不在,她连剑阁也不需要再去了。
可是这样她应该去哪里呢?
都走了。
顾闲影从来没有想过白羽山上的日子能难捱成这样,最终她哪里也没有去,她待在房间内隔着窗户看外面的树和阳光,紧紧扣住了腕间的手镯。
那天晚上是她亲自送走花离的,花离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嘲笑说他不过是离开几日就这么依依不舍,花离没能被安慰,反倒抱着她落下泪来,伏在她身上只喃喃说着那么一句话。
他说,等我。
顾闲影靠在窗边,将腕间手镯脱出,对着窗外阳光照着,看融着暖意的光芒在手镯上照出一层淡淡光晕,心中忍不住想,花离如今是否已经回到深海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若在平时,这时候他定在剑阁里捧了本书守着她,说是在看书,但其实每次顾闲影教习弟子的间隙抬起头来看他,几乎都能与他的视线撞上个满怀,有时候顾闲影对他眨眼笑笑调戏几番,他便会立即红着脸低下头去。
顾闲影突然很想与花离说句话,说句什么都好,只要能够听见花离的声音。
她心念微动,将力量灌注于手镯之中,想要唤起手镯上的咒术,这手镯是她当初要严天舒铸的,两只手镯上都被她下了咒术,一只送给了花离,一只被她留在了身上,只要催动灵力便能够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那仅仅是在白羽剑宗之内,顾闲影催动灵力唤着花离的名字,却是连半点回应也没能够听见。
这手镯的咒术终究不能跨越万重山水的距离感觉到彼此。
顾闲影有些失望,但她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又站了起来,几乎可说是跌跌撞撞地匆忙往旁边走去,然后她在柜中一阵翻找,终于在某个角落当中找出了尘封已久的木盒子,然后在木盒子的最底下找出了一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