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条鱼,那简直比杀掉一个人更令她觉得困难。
最后摆上桌的,只有一碟秦以萧看不出来究竟是青菜还是茄子皮的小菜,以及几个略显干硬的馒头。
秦以萧皱着眉头夹起一根姑且被她认为是青菜的东西放进嘴里,虽然心里祈祷着这只是卖相不好,但实际上味道和长相如出一撤的差。
羽然大概在里面加了一勺盐,一勺糖,一勺的酱油,甚至一勺的醋。
本不想打击羽然,可最后秦以萧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且笑的愈演愈烈,连胸口都笑疼了。
虽然已经做好被嘲笑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羽然心里小小的骄傲却在迅速膨胀。
“有那么好笑么?”
“对不起,我不想笑的,可是……哈哈。”
“这么嫌弃就别吃了,饿死你算了。”羽然赌气一般抢下秦以萧手里才咬了一口的馒头,顺手将那盘小菜和剩余的馒头也带走。
难得她屈尊降贵亲自下厨,有这般瞧不起人的么?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存在因果报应的,秦以萧的报应就在当天晚上,羽然在帮她换药的时候报复似得一点都不温柔,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羽然,轻一些,疼疼疼……”秦以萧开口求饶,却换来羽然的白眼。
“不行,知道疼下次才会记住教训。”羽然一语双关,既是在说秦以萧受伤之事,也在抱怨她胆敢嘲笑她自己的事。
没有办法,只好咬牙坚持,心里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羽然是一个这般爱记仇的女人。
不过,这样的疼痛只是持续了一小会,接下来羽然的动作轻柔了不少,本也就想小小的惩戒一下这人,没打算让她真的受苦。
夜里,秦以萧喝完今天的最后一副药,药里有安神草药的成分,所以每次喝完不久后,她都睡的昏昏沉沉。
羽然在秦以萧睡下以后独自进了厨房,自行研究起那些柴米油盐,练习切菜,不知不觉,夜晚的时间就流走了大半。
等她从某道菜的调味中回过神来,不由的发笑,自己和秦以萧那么较真干吗。
第二天一早,羽然将一碗白粥和几道像模像样的小菜端到秦以萧面前的时候,扬起了笑容,就像在说,快点夸奖本小姐蕙质兰心!
和秦以萧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当初的戒备和不安全感就越少,逐渐忘却了宫里那些勾心斗角,不需要再以面具伪装自己的羽然,显示出了自己小孩子气和倔强不服输的一面。
惊讶于羽然的进步,秦以萧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提出意见,“恩,这个要切的再细一些,然后这里如果不加醋,多放点盐就更好,粥熬制的时间不够久,然后……”
碎碎念了一堆,一点也没有吸取昨天的教训。
真是根大木头,说一点好听的话会死吗,羽然觉得秦以萧应该感激她的,为了做饭给她吃,那么怕冷的她昨天晚上在厨房里冻了一晚上,切菜的时候好几次都切到手,竟然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
秦以萧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她无意中看到了羽然手指上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叹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重点完全放错了地方。
“你做的很好了。”
“什么?”秦以萧转折的太快,让羽然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这些啊。”秦以萧指了指桌上的菜,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是,不适合握菜刀的手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这几天麻烦一下黎叔,等我胸口的伤好一点了,就可以进厨房了。”
“那你脚上的伤呢?”比起胸口,腿骨骨折才是秦以萧伤到的重点。
“那个不碍事的,你扶着我进厨房去就行,反正也不用怎么动来动去。”秦以萧停顿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那个……手还疼么?”
“废话,当然疼了,我去把刀拿进来,在你手上划几刀试试?”羽然还是在赌气。
“我还以为你那么厉害,不怕疼的。”
“疼不疼和怕不怕疼是两回事,就像你喝药的时候,那些药会不会因为你不怕苦就变得不苦了?”
秦以萧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看到秦以萧那傻呆呆的模样,羽然又生不起气了,她走到床边坐下,端起白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秦以萧嘴边,最近她照顾人的功力倒是在不断提升。
也许是连续喝了好几天药,大半时间都在睡的缘故,今夜的秦以萧喝完药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去,反而睡不着了。
羽然在短榻上不断翻身,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全都落进秦以萧耳里。
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那张短榻硬邦邦的,连自己睡着都不舒服,何况是羽然。
“羽然,你睡着了吗?”秦以萧小声的问。
翻身的声响停止了,传来羽然闷闷的声音,“还没有。”
“我觉得我好很多了,明天你回到床上来睡吧。”想了一下话里带着歧义,秦以萧又补充道,“不是我们一起睡的意思,你睡床,我回去睡短榻就好了。”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娇贵。”羽然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这张短榻虽然躺着很硬,但她还是可以忍受的,只是太短了,她要一直缩着身体,这一点才最是累人。
“可是……”
“不要给我可是,”羽然没好气的说道,“等你的伤好了,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你赶走,但是现在,不许罗嗦。”
羽然踌躇着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