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唐远说,“我吃食堂的饭,卡是仲伯给我冲的,里面的金额够我吃很长时间了。”
“吃食堂?”唐寅拍桌子,“住校就算了,还要在食堂里吃,你成心要气死你爸是吧?”
唐远把手机拿开一些,等老唐同志咆哮完了再拿回来,不快不慢的说,“我住校不吃食堂吃什么?天天下馆子?”
唐寅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叉着腰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从小到大,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挑的最精贵的,食堂里的饭菜你能吃得下?”
“爸你怎么跟舒然他们一样,都以为我吃不了?”唐远无语的说,“大家能吃,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唐寅冷哼,“食堂里的餐具桌椅全是公用的,环境又脏又乱,你的洁癖呢?喂狗了?”
唐远,“……”
“我得逼着自己去适应,不能太任性了。”唐远认真严肃的说,“爸,你不能那样惯着我了,对我不好,要改了哈。”
唐寅沉默了许久,他的火气消失无影,声音里透着沧桑跟疲意,“也对,爸年纪大了,现在看着还能为了提高工作效益熬一两个通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了,你是要成长起来,不然爸倒下了,你撑不住。”
唐远不乐意听那些话,也不想去思考那天真的到来时会是怎样的情形,他蹙眉,“爸,你说那些话干什么?不会是你又喝到胃出血了吧?”
“没有的事,就是那么一说,你心里要有个数,你长大了,爸就老了,那是一个规律,权势再大都避免补了。”唐寅叹了口气,“裴秘书呢,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唐远走到男人那里,把手机递过去。
裴闻靳拿了手机,他低声应着,端出的是公式化的态度,没什么情绪,给人的感觉好像带回来的不是个大活人,是一份文件,显得有几分薄凉。
唐远无意识的撇撇嘴。
裴闻靳把手机还给少年,拿钥匙开门进去,他把背包放到鞋柜上面,从底下拿了双拖鞋出来,那拖鞋是张平过来借住的时候穿的,洗好被他收起来了。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裴闻靳就把那双拖鞋放回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到少年脚边。
唐远把视线从男人宽阔的肩背上移开,他半蹲着解开鞋带脱掉运动鞋,换上干净的拖鞋,大了一截,像偷穿了大人鞋子的小朋友。
裴闻靳看一眼少年的脚,“我去买。”
“不用那么麻烦。”唐远说,“凑合着穿就行了。”
裴闻靳不再多言,他走到客厅,松开领带抽下来,随意的搭在椅背上面,“少爷要喝点什么?”
唐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都可以。”
裴闻靳给他拿了果汁。
唐远开始明目张胆的打量这套公寓,不奢华,却也离寒酸相差甚远,整体色调深重,没有一块鲜艳的色彩,放眼望去,既干净又整洁,小摆件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像刚收拾过的酒店房间,符合屋主严谨禁欲的作风。
嘬一口果汁,唐远说笑,“裴秘书,你家跟你办公室一个样,冰冰冷冷的,还没我家有人烟味儿。”
裴闻靳看他一眼,像是在说“我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有人烟味”。
唐远眨眨眼睛,“我觉得不是住的人多人少的原因,是你过的太闷了。”
裴闻靳不置可否。
唐远的眼睛黑亮,“我能去你房间看看吗?”
裴闻靳给他开了卧室的门。
唐远凑头往里面看,房间跟客厅一个色调,床靠着墙壁,剩下的大面积就搁了张床头柜,一面衣橱,挺空的,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相框,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无声的诉说着旧人旧事。
照片里面系着红领巾,站得笔直,绷着一张脸的男孩是裴闻靳,哪是的他还年少,轮廓青涩许多。
弟弟去世了,那爸妈呢?在老家?
唐远挠挠脸,只要他想调查,轻松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不想,那样不好。
秋老虎猛得很,唐远在宿舍里洗了澡出来的,晚上还是热出了汗,但他没带多余的衣衫,就随便冲了一下,把原来的衣服套上出去,打算应付一晚上,没想到床头叠放着一件衬衫。
颜色是男人常穿的黑色。
唐远心里的小鹿瞬间从躺尸状态惊醒,跳起来狂奔,他眯起了眼睛,多年腐龄的他一看就知道,衬衫穿到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袖子肯定要卷起来一大截,长度肯定会在pp下面,半遮半掩,衬衫下摆里面是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诱人犯罪。
结果他一穿,大小刚刚好。
这不科学。
唐远左看右看,这拽拽那拉拉,妈的,这衬衫还真是……合适啊!
心里的小鹿又躺了回去,累成死狗。
唐远退后两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给出客观的评价,“嗯,秀色可餐。”
可惜唯一的食客是个工作狂,书房里的灯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