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便压下心中的情绪,拱手重复道:“前些日子有一贼子,冒充是薛姑娘的表哥,上门骚扰薛姑娘,在下将那贼子送进了牢房,奈何他昨日已被人疏通关系放了出来,在下担心薛姑娘出事,故上门提醒一二。”
沈令安不动声色地瞥了王捕快一眼,心中嗤笑一声,上门提醒固然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想上门看人吧?
他那点小心思,沈令安一眼便能看出来。
王捕快没想到面前的男子只简单地瞥了他一眼,他的后背都能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正想要拱手告辞,就听到那人道:“如此?有劳。”
声音淡淡的,压迫感却一如既往,王捕快忍住抹汗的冲动,忙不迭地告辞离开。
直到此刻,王捕快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秦公子被打死是因为他打了薛姑娘的主意,若是被那个人知道自己竟曾想娶薛姑娘为妻……光是想想,王捕快都觉得双腿开始发抖,心中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未对薛姑娘多做纠缠。
“这个王捕快对你有意。”王捕快离开后,沈令安低头看向孟竹,淡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孟竹一时无语,对沈令安毒辣的眼睛甘拜下风。
“他说的那个表哥,可是江州郑家那位?”
孟竹这下更是惊呆了,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令安没有回答她,他眯了眯眼,一想到当初便是这个人给孟竹下了药,想将她送给李勤,眸中便浮现一抹杀意。
“沈相。”见沈令安不答,刚刚面上的暖意也消散殆尽,孟竹不由不安地唤了一声。
沈令安回过神,将一身杀意收敛地干干净净,他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不用怕,他敢上门,本相便叫他有去无回。”
孟竹心头一惊,不自觉地拉住沈令安的衣袖,道:“不要杀他。”
见沈令安不说话,她继续道:“他虽然害过我,但罪不至死,他若是再上门,你惩治一番便可,不要取他的命。”
“你还是太心软。”良久,沈令安叹了口气,道。
孟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造杀孽。”
说着,她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眼神越发温柔,“我不造杀孽,便是为他积福。”
沈令安一怔,他扯了扯唇,真是个傻子,他手上人命无数,哪里还差这么一条?但既然她愿意这么想,那便随她去好了。
沈令安当下拥住她,轻叹一声道:“那便依你。”
“多谢沈相。”孟竹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软声道。
“以后莫要再唤沈相。”沈令安低头看着她,嗓音缓缓。
孟竹一愣,那唤什么?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沈令安凑近她耳边道:“唤夫君。”
孟竹蓦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色却微微发白,无媒无聘,却要她这般称呼他,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十三日前,皇上下了一道赐婚圣旨。”沈令安看着孟竹,缓缓道:“薛将军义女孟竹品貌出众、温良敦厚,与当朝丞相沈令安堪称天造地设,特将孟竹许配给沈令安为妻,择吉日完婚。”
沈令安复述的圣旨内容虽然明显简化过,但仍是教孟竹震惊地瞪大了眼。
“怎,怎么可能?”孟竹的声音都颤抖了。
小皇帝怎么可能会突然下这么一道赐婚圣旨?
突然,她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会同意?”
沈令安的婚姻大事,没有他自己的首肯,小皇帝断然不会出手干涉。
“三日前,沈令安铺就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孟竹进门。”沈令安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孟竹震惊地无以复加,双唇微微发颤,似是无法相信。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本相明媒正娶的妻子,让你唤一声‘夫君’,可算过分?”沈令安的手指轻抚上孟竹粉嫩的唇瓣,声音低低的,竟似有些无奈。
“怎,怎么会?”孟竹惊愕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如今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再不成婚,他日生产,教旁人如何看你?”沈令安回道。
那日离京之时,他已作了安排,给皇上的信里也写明了一切,皇上向来喜爱孟竹,又知他要迎娶她,想来很乐意配合他们。
孟竹的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她从未想过,沈令安会娶她为妻,甚至考虑到了她的名声,提前办了一场掩人耳目的婚礼。
她垂了垂眼,目光落到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心想,她可真是托了这个孩子的福。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去纠结他娶她的原因,他既愿意娶,她嫁便是,能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于她的孩子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沈令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孟竹的脸,她的表情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喜悦,反而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淡然。
沈令安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孟竹却并没有察觉,她后退一步,离开沈令安的怀抱,道:“我看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