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鼻梁上还横贴着一张创可贴。
“你鼻子怎么啦?”刘仪忙问。
“没什么大事,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撞上了。”孟知说,小眼神里冒着幽怨的光。
“骨头没问题吧?”
“没有。”
“那就好。”刘仪松了一口气,“这么大人了怎么走个路也能摔着,下回小心点,鼻子本来就不高还老撞,一点都不稳重,你瞧瞧人家沈奶奶家的沈寒……”
“妈!”孟知突然提高音量。
“死丫头,你要是有人家一半优秀我和你爸不知道少操多少心,还不让说了还。”刘仪嗔了孟知一眼。
这些话孟知已经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她坐在沙发上,抄起手,狠狠白了一眼眼前的空气。
好一个沈寒霁。以他家为圆心,方圆十里为半径,此范围内各个家庭父母口中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优秀也是一种错的话,很不幸,沈寒霁得罪了在此区间内所有饱受他优秀碾压的“自己家的孩子”。
沈寒霁又考第一了,父母们打起孩子来嘴里说的都是“你看看人家怎么能得满分,你怎么连他的零头都考不到。”
沈寒霁钢琴比赛得一等奖了,父母们教训起孩子来都是“你看看人家怎么钢琴弹得那么好,你怎么一弹就要被邻居投诉噪音污染?”
沈寒霁逃课去网吧上网打游戏被处分了,饱受碾压的孩子们以为扬眉吐气,终于可以在父母面前告他一状,让他们知道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却没想到又被赏了一顿竹笋炒肉,理由是——“人家逃课去上网都能考全市第一,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不爱学习?”
孟知清晰地记得期中考试过后全校开家长会。沈寒霁作为翻墙逃课上网受处分的领头份子,先是在旗台上念完了一页纸的检讨报告,下台后不过三分钟,又轮到他作为年纪第一上台来念学习经验分享报告,台下家长一片躁动,操作之骚令整个安城上至十七八高中生下至幼儿园小豆丁都闻风丧胆,最怕从自家父母中听见“沈寒霁”这三个字。
只有孟知知道沈寒霁这个人到底有多恶劣。
她鼻腔里塞了个止血的大纸团儿,一路被他拎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医生说好在鼻梁骨没塌,只是鼻腔内毛细血管被撞破了,所以才会流鼻血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血流了一会儿也就不流了,孟知出了医院,特意买了一块创可贴贴在根本没破皮的鼻梁上,心想想这回一定要去沈爷爷沈奶奶面前狠狠告他的状让他们骂他,顺便告诉自己的爸妈,沈寒霁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暴力倾向,把你们女儿的鼻子都快撞塌了,然而计划刚在心里成型,沈寒霁就又神出鬼没地蹿到了正偷笑的孟知面前。
“你是不是准备回去告状?”沈寒霁瞟了一眼孟知鼻梁上的创可贴。
她脸小鼻子小眼睛大,创可贴一贴,整个人可有一股招人疼的劲儿。
孟知被抓包似的一震,“我,我是那种爱在家长面前告状的人吗?”
沈寒霁:“你难道不是吗?”
孟知:“……”
想打人。
沈寒霁勾唇一笑,从兜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小信封在孟知眼前晃了晃,“我跟你道歉,你接受不?”
孟知眼珠子跟着那个粉红色小信封转。
“如果我说我不接受,会怎样?”
孟知翻了个小白眼,把人撞得差点毁容还有理了。
沈寒霁:“你不接受我诚挚的歉意我就诚挚地把这封信交到孟同学的母亲手中,请作为一名语文老师的她,仔细研读一番信的内容,品味她正值青春期的女儿躁动饥渴的内心。”
孟知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我接受。”
“这才乖。”沈寒霁略带冰凉的手按上孟知头顶,揉了一把她细碎柔然的头发。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孟知努力让自己忽视那只在自己头顶作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微笑,“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你诚挚的歉意,那可否恳请沈寒霁同学,把我的信还给我呢?”
“替你保管了,不用谢。”沈寒霁立马收回手,把信封揣进裤兜。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家吧,回去别光顾着玩儿赶紧写作业,别让我又大晚上的听见你妈把你骂起来补作业,下回再凌晨两点的一边哭一边补作业,小心我告你扰民。”
孟知气得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简直想朝那人嚣张的后脑勺扔过去。
……
孟家,孟知坐在书桌前,打开日记本。
铅笔在纸上沙沙划过,纸上一个q版的沈寒霁跃然而出,q版沈寒霁还穿着校服,头顶缠了一圈绷带,明显是被人打破了头,最显眼的是他脖子上,挂着铃铛,拴着一根长长的链子,链子的那一头,黑化版的孟知正扬着小皮鞭,得意地笑。
“别以为你成绩好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压良民不安好心,在家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