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的嗓音像是越千山万水而来,带着点点清甜飘到他耳边,忽地就窜了进去,他一瞬抬起头,隔着朦胧灯火,她就像夏日里的繁花,刹那间盛开在他的眼底。
声动人心弦。
你听有风吹
迷茫的时光被踩碎
你睁开眼就能看到
我的世界里
……
是她。
不会错的。
文晏见顾森奈盯着台上,他也抬眼瞧了瞧,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小姑娘,他端起酒杯碰了碰顾森奈手里的半杯香槟,笑说:“这小姑娘长得不错,歌也唱得好,怪不得能得到顾大老板的青睐,连这一桌子的好酒,还有我这个好兄弟都吸引不了你。”
顾森奈没理他。
歌曲唱完,场子算撑到别的歌手及时赶来,夏轻禾说了声“谢谢”后就走下台,容西臣拿了杯果汁递给她,夏轻禾一口就喝掉三分之一,润润喉说:“我刚刚没走音吧?”
容西臣笑:“没有,还跟小时候唱歌一样。”
“什么?那时候我声带还没长开,唔不对,你在拐弯抹角说我唱得难听!”夏轻禾怒目横陈地盯住他。
容西臣边笑边拉她回座位,“不难听,我什么时候说你唱歌难听过?”
夏轻禾仔细思考了下,喃喃:“确实没有。”说她唱歌难听的那个人,她根本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而心头有一瞬间沉了下去。
那种时候,谁会记得清。
顾森奈稍稍侧身倚着沙发,目光深沉,他一直看着走回座位上的夏轻禾。
文晏好笑地望着他,说道:“容西臣,容局长的爱子,刚从军营里出来,不过那小姑娘是谁,他们两个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夏轻禾,”语气清淡如微风,顾森奈转眸瞧着文晏,神情微冷,他不太喜欢小姑娘这三个字。
文晏狐疑道:“你们认识?”
他眸子里的光落在手中的酒杯,声音微低:“很快就会认识了。”
当年的事,他未曾忘记,他只想知道小女孩还会不会记得他。
空灵清宁的民谣小调荡漾在整个桃花坞,婉悦绝妙。
夏轻禾的酒量有些浅,三人合起伙来灌容西臣喝酒,谁料容西臣还没醉倒,她就先挨不住酒劲了,不敢再喝,只坐在一旁看于山樱他们各种套容西臣的话,当初容西臣不告而别的原因只有她和于山樱知道,话一讲出来,萧立焕立马暴走,骂他们都是白眼狼,居然不告诉他。
话套来套去,容西臣始终没说出后续发展,于山樱拍桌子拿起酒瓶对着容西臣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突然回归是不是为了和那女生再续前缘?我都打听好了,那女生是咱们学校的,就在文学系,怎么样,要不要兄弟几个帮你呀?”
容西臣微微一笑:“不是。”他眼角的余光瞥向身边微醺的夏轻禾。
萧立焕忽然悲悯着一张脸,举杯碰了碰容西臣的酒杯哀叹:“同是天涯沦落人,举杯消愁还是愁,咱也别憋着,不痛快就说出来,高中三年都没见你喜欢过什么人,因为文学系那姑娘去当兵,兄弟服你!来,走一个!”
容西臣依旧淡淡地笑,“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
萧立焕指向身旁的于山樱说:“她,每天和蔚东成双成对,在轻小禾面前秀恩爱。”
又指着夏轻禾:“她,被我和小樱熏陶了两年,依旧是爱情白痴单身狗一只。”
“滚,谁让你说咱们轻禾了!你才爱情白痴!你是陷入失恋状态的魔头酒见愁!”于山樱重重打了萧立焕俩拳头。
“我是酒见愁,那你就是李莫愁!”
“老娘一把拂尘扫死你!”
夏轻禾彻底被他俩逗乐,站起来去洗手间,于山樱说陪她去,她摇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但四肢有一丢丢不听使唤,她往走廊的拐角处走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迎面而来,她连忙收回脚步,却不太站得稳,那人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能往后倾倒。
“不好意思,谢谢啊,”她说,脸上很抱歉地在笑,似是将这场小意外都归咎为她的责任。
“没事,”他缓缓松开夏轻禾的胳膊,微韫的声音富有质感。
夏轻禾站稳后抬头一瞧,迎上一双清清凉凉的桃花眼,狭长又深邃,走廊里的灯光比外边要明亮得多,她便是清清楚楚地看着眼前的人,今天辗转了数次,她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迎面对视了。
想逃,可她却像个木头一样僵在那里,根本挪不动脚,而他好似也不着急走,就那样安安静静地与她四目相对。
紧张在心里疯狂滋长,脸颊蒙上一层粉色,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她,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不是木头也真的成了木头。
夏轻禾往后挪了挪沉重的步子,却只迈开一点点距离,她的意识很清醒,逐渐倚着贴有浮雕花纹的墙壁,后背泛起大片的冰凉,脸上仍然是歉意的笑容,她抬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