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是雷震得到高中联考榜首的礼物,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榜首礼物竟然会是一只小到很容易就被忽视存在的狗儿。
被搁在竹篮子里头的吉娃娃娇小得可以,圆圆的头,又大又尖、与头部不成比例的耳朵,几乎占去脸部一半面积的圆眸,细瘦的四肢……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叫做狗?丑死了!雷震嫌恶的想,简直丑到让人连一眼都不想施舍!
他理想中的狗儿是身躯庞大健壮,毛色黑款交错,拥有双坚定自信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吓人、其实个x温驯的狼狗;或者有一双忧郁的水蓝色眼珠,外型俊秀、体态优美的哈士奇犬。
他明明清楚的告诉母亲,他要的狗儿是这副模样,为什么此刻在他房里的会是一只怪怪的外星般动物?
丢下摇着尾巴、热烈兴奋的希冀他一个拥抱的吉娃娃,他大踏步走进母亲的房间。
雷震的母亲范瑛,正对着镜子描绘她细长的秀眉。
“妈!”他开门见山的问,“我房里的是什么鬼东西?”
“狗啊!”范瑛拿出蓝色睫毛膏,拼命将原来就又长又翘的睫毛刷得像戴上假睫毛似的。“你不是要一只狗?”
“那不是我要的狗!”他很不满的说
“狗不都一样?那只狗是你婶婶拿来的,我告诉她你想要一只狗,刚好她家的吉娃娃上个月生了一窝小狗,就挑了一只最漂亮的来给你。”
虽然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他的母亲从不曾正视过独生儿子心里真正的要求,但雷震仍感到愤怒。
“我不要那只怪东西!”雷震很不爽的说:“我所谓的狗是狼狗或哈士奇,这些我都告诉过你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声对我讲话?”范瑛“砰”地一声放下手上的睫毛膏,娥眉倒竖。“我受你爸爸一个人的气就够了,现在连儿子都要爬到我头上?”
范瑛与雷震的父亲雷东的婚姻是因为利益而结合,夫妻俩并没有感情,生下儿子雷震之后就各玩各的。一个在外有小老婆,一个则有秘密情人。
虽然感情不睦,相处时间也不多,但几乎只要一碰面就在吵架,吵架的话题从儿子的管教到外面的情人都包含在内,但如果需要两夫妻一起出面的场合,两人必定手牵着手装恩爱。
虚伪的家庭。雷震一向这么称呼他的家。
雷震几乎是孤单的长大,也许是因为如此,他从小就想养一只狗,一只身材高大、令人很有安全感的大狗。
可是范瑛才不管这些,她依约帮他找来一只狗就不错了,管它长得怪不怪,是狗就行了。
“算了!”雷震不想跟母亲吵,“我自己去买狗,那只你自己养!”
“我最讨厌小动物了!”范瑛瞪眼拒绝,“你自己看着办吧!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我实现约定了!”说罢,她又转回身,继续刷她的睫毛。
“范瑛!你好了没有?”雷东的吼声从房门口传进来,“时间到了!”
“好了啦!”范瑛不爽的咕哝,“催什么催?就不信你催过你的小老婆!”
“你没事扯到她身上去干吗?”雷东瞪她一眼。
“哼!”要不是忙着涂口红,范瑛一定气势蓬勃的跟他大吵一架
雷东转头看了准备离开的儿子一眼,“听说你联考榜首?”
已经是上上个礼拜的旧消息了,父亲竟然延至现在才问。“对。”雷震转身回答。
雷东点点头,“应该的。”短短的三个字,没有任何称赞,也听不出喜悦。
雷震从小到大令人竖起大拇指的表现,统统都是应该的,因为他是当氏集团的未来当家候选人之一,只能表现完美,绝对不能出错,这些他心里清楚明了。
将来他的婚姻也许也会重蹈父母覆辙,他将会娶一名有美貌没脑袋的名门千金,或者统统都不具备的蠢蛋名媛,但不管这位小姐的条件如何,重点是她家的背景必须跟雷家相当,且对雷家有所助益,至于感情,就跟他现在房里的那只狗一样,是他不需要的鬼东西。
望了忙着化妆的母亲跟等候得不耐烦的父亲一眼,他默默回房里去,一进房,就看到头上一绑着红缎带、看上去更是可笑的吉娃娃开心的迎上来,它活泼的在他脚边绕,不时扑身轻咬他脚下的拖鞋,忽近忽退,摆明要他陪它一起玩。
“我不要你!”他厌恶的一撇嘴。“我要去买我要的狗!”说完,他转身离开,笔直的朝车库走去,开了他的小跑车就走。
他看到那只小小的狗儿跟在他车后,很犹豫不决的,想跟着走,又害怕的举步不前。
他嗤笑一声,“胆小鬼!”他要的是有着健壮身躯、能跟着他车子奔跑的强壮狗儿,不是这种连轮胎都是它数倍大的鬼东西。将墨镜架上鼻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他车里载着一只价值五万块的棕毛哈士奇幼犬回来时,他瞧见佣人正拿着扫把在车库前扫东西,下车后的他瞥了畚箕一眼,觉得被扫在里面的东西有些眼熟,他走过去一瞧,愣住了。
躺在畚箕里的是一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吉娃娃,但此刻地奄奄一息的躺在畚箕里,嘴角流着血,后腿与身体几乎分离,纤小的身子微微颤动,系在头上可笑的红缎带不知到何处去了。
“它怎么了?”
“被老爷撞到了。”佣人艾玛淡漠的说。
“死了吗?”
艾玛耸耸肩,“好像还会动,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说完,她拿着畚箕,正要倒往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