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润如玉的左相大动雷霆,心知自己玩的有些过分了,遣退下周遭的仆人,有些讨好的开口:“这不是听到你来了,所以才放肆了些,再说就凭那侍女又怎是本宫的对手,济舟莫要动怒”
难得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有这样吃瘪的时候,云济舟这才缓下情绪,想到身份,微微伏了一礼:“长公主性情,济舟今日见识,着实大开眼界!”
楚卿离尴尬的笑了声,不再提这个:“济舟此番连夜匆匆而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云济舟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宫殿,这才无所顾忌道:“长公主可知晓,异姓王十八年的约定只剩下一年,如今朝廷明合实分,异姓王狼子野心,原本还多少有些收敛,如今却是一方独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楚卿离在榻上昏昏欲睡,似乎耳边的声音没了,才微微抬起眸子疑惑道:“怎不说了?”
云济舟摇摇头,此番与长公主说什么怕也只是被当做耳旁风了,看长公主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想必早有了应对的法子,毕竟,她一直都不是一般人。
抬眼望去,楚卿离双眼阖上,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憔悴,云济舟轻声走至塌边,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有些痴迷的望着睡梦中人的脸。
从第一眼见到这位长公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一颗心沉沦在那位高权重,满身杀伐,却孤独的女子身上,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的面庞,只差一毫之差,云济舟在心中叹了口气,收回手,终究是没这个勇气。
昭和殿内,年幼的楚阳坐在华丽威严的龙椅上,看着朝堂上快要吵起来的两派,有些焦急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长姐楚卿离。
楚卿离瞥了眼年幼的天子,语气凌厉:“众位大臣这是把昭和宫当成菜市场了?如此聒噪,哪还有丝毫朝廷重臣的样子”
大臣纷纷哑然,云济舟忍着笑意,朝前一步作揖道:“长公主殿下,臣有本奏”
“准奏”
“殿下,现如今大楚制度牢固,外番不敢来犯,可谓无外患,只是这内忧却麻烦,众所周知,异姓王辅佐朝政十八年,一直位居南方,势力不外所知,眼下期限将至,臣意收回其势力,让其空挂虚名,慢慢瓦解”
“殿下,臣反对”话被打断,梁仲率先踏出一步,连声制止。
楚卿离心里好笑,面上做不解道:“右相又是何意?”
“殿下,异姓王久居南方,地势了如指掌,万一此举引其恼怒,为此开战,我等怕是讨不得便宜,不如舍弃南方换我等太平盛世啊!”梁仲话落引得一片附和。
楚卿离默默打量一番,口气阴沉:“右相之意是让本宫舍弃这大楚之南,割地赔款任那兰循作乱,只为保得一时之安?”
这话可就严重了,梁仲慌忙跪下,这长公主可不似面上那般无害,其手段只看那些有去无回的细作就得知。谦卑垂下的脑袋阴狠的目光一闪而过:“殿下,此为缓兵之计,望殿下三思。”
“是啊,殿下需从长计议啊!”
望着一众右相的党羽纷纷附和下跪,楚卿离勾了勾嘴角,不留痕迹的瞧了眼恼怒的云济舟一眼,装作愤怒的模样退了朝。
天和宫里,楚卿离抑制不住喜悦低声笑着,云济舟瞧着狐狸般狡猾的长公主面上带着宠溺,要是知道长公主的计划,那右相不知会如何?
“殿下好计谋,现下可就摸清了右相的心思及其党羽,只待最后一网打尽”
楚卿离收起笑容,敲着桌面垂首:“现在就该放出诱饵了”
右相府中,一干大臣聚首,梁仲狠狠拍着桌子,语气甚是恼怒:“哼,这楚卿离不过一介女流,也敢参谋朝政,置先皇于何地,如此打压本相,竟让一乳臭未干的小儿与本相平起平坐,实在是我大楚不幸”
旁边的一位大臣掐媚道:“右相为大楚尽心竭力,长公主这番做实在令我等心寒”众人点头迎合,又道:“右相在朝堂的建议,我等甚是赞同,可公主殿下显然是站在云济舟那边的,我们不如罢朝不政,逼她就范”众人起先都有些犹豫,可对着右相阴狠的目光心中胆憱,纷纷点头。
梁仲暗自发笑,辞了一干人等,关起书房,写信送往南边。
次日,朝中一干人等全部罢朝,长公主怒,扬言不管朝政,搬出皇宫,居长公主府。
第3章第三章
虽以至不惑,兰循却仍旧是一副三十左右的模样,男生女相,引得众美女趋之若鹜。
看着手中的信件,轻蔑一笑,这么明显的圈套梁仲竟看不出,楚卿离搬出皇宫,摆明了是故意吸引敌对者露出马脚前去刺杀,也好一网打尽,把自己当做诱饵虽不失为好计谋,却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兰循想起初见楚卿离的样子,倒是沉稳,可终究不成大器,虽然长了张同絮兮一样的脸,骨子里却流着楚缜的血,如此便怪不得他了。既然她设下圈套,不陪她玩玩倒是不对了,也好看看名动天下的长公主究竟有何能耐。
看着单膝跪在下方的十三,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衬的身姿愈发纤细修长,头发仅用了一根黑色的发带束起,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冰冷的面容如雪,眉目清冷,无情无欲。即便是兰循也不禁晃了神色。
当初救下她只是看在宝刀藏雪的份上,中了他夺命的暗器,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救回她一条性命,醒来却忘了之前的记忆,好在有一身天生习武的好经络,如此恶魔般的打造了八年,终是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