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冯鸣进来的时候。
晨亲王东方晨正在绘画。
画王府后花园争奇斗艳的芍药、牡丹,上好的宣纸,上好的画,大笔描绘的淡墨轮廓,细细勾勒的浓墨笔触,红盏黄蕊,嫣然地在纸上绽放朵朵。
冯鸣是犹豫了很久,才进来的,因为东方晨吩咐过,他作画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但那是关乎人命的事,他就不得不冒险一回了。
“启禀王爷,水夫人难产,产婆来问,保大?还是保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冯鸣像是从生死关走了一遭,汗水涔涔地从沧桑的额头淌下,浸染了一身藏青色的衣服。
静静地候着,东方晨的一直没有回应,只是搁下了笔,正在细细的琢磨那幅画。
冯鸣头上的汗更多了,老王爷还在的时候,他就是管家,只是这位小主子,虽然只是老王爷的亲弟弟,但只与老王爷亲,比老王爷更难m清楚脾气。冯鸣清楚地记得,上回还是太子爷的皇上来的时候,打扰了王爷作画,王爷也不给他面子硬是朝他吼了一句。
他心想自己这回一定死定了,又轻声地问了一句,“王爷。”
“你不会问那个女人吗?”东方晨淡淡说了一句,换了一支狼毫,蘸取少许朱红,细细地勾勒出殷红的花脉。
“是。王爷!”
起身退出画室,冯鸣用袖子拭去满头的汗水,朝着外边等候的小厮,摆摆手,“王爷说了,让夫人自己决定。”
“是。”领了命的小厮赶紧退去。
“冯管家,凉茶!”另有一名小厮捧上凉茶一杯。
“冯鸣,进来!”东方晨在画室里喊了一句,声音很清脆,但满是寒意。
冯鸣刚刚喝了一口的凉茶,“噗——”地一声,尽数的吐在奉茶的小厮身上。而奉茶的小厮同时一怔,手中的托盘滑落,一地的碎片,一身的茶水浸染了布衣,硬是没有察觉。
“是,王爷。”起身,赶紧进了画室。
“去领罚吧!自己看看自己究竟犯了哪条罪。”
淡淡的一句话,却冷到了心底。
“老奴知罪!”该来的究竟还是会来,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冯鸣这才长长舒出心底的那口气,躬身退出了画室。
案上的画已完成,娇艳欲滴的芍药并牡丹。
东方晨用右手拿起画,直接的扔进炭盆里,墨还没干,微弱的火苗极缓慢地吞噬着画,看着变为灰烬的那幅画,嘴里讽刺地吐出几个字,“呵呵,孩子。”
梁雨在这个空间里游荡了很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寻找r体,也不知道该怎么附身,难道那两人的又出差错了。
一丝熟悉的死亡气息,让梁雨朝着一座豪华的如同苏州园林的院子飞去,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内,华丽的绣床上躺着一个贵妇人,腹部高高的隆起。
屋内是女仆们匆忙的奔走!
“快,去禀告王爷!夫人难产!”
“热水!厨房里热水准备好没有!”
“快点!”
“用力啊!夫人!”
“嬷嬷,我难受——啊!痛——”妇人同侧心扉的喊叫声。
“参片呢!快——孩子就出来了,用力啊!夫人!使劲!”
身旁的接生婆使劲得推拿着那贵妇的腹部,下身殷红的血早已浸染戒备不久的床榻,梁雨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眼前的母子俩肯定逃不过这一劫难。
孩子从血污里探出脑袋,被产婆生生地扯出那贵妇的身子,那贵妇人已经昏了过去!
“快去禀告王爷啊!”
“请大夫啊!”
梁雨摇摇头,正欲离去。
“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已经透明的身子被人硬生生的缠住,梁雨抬起头,瞧见是方才的那位贵妇人,柔美婉转的嗓音,低声的啜泣,惹人心怜!
“我——能救她!”梁雨疑惑地问道。
“恩。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贵妇人同样透明的身子漂浮在屋子的上方。嘶声裂肺的喊声,纤长的手指欲抓主而梁雨的飘然的白袍,只是透过衣服纹路,抓住的只有一缕空气。因为现在的她们,彼此都只是一缕孤魂。
“可我不知道怎么救?”梁雨无奈地摇摇头,她早就想找一具r体,可是她g本不知道该怎么附身。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贵妇人欣喜的缠着梁雨,“趁鬼差还没来,我的魂魄还残存着一丝j气,渡给你,就行!”
“不行,那样你会灰飞湮灭的!”梁雨大声的呼喊道!
“不!我只要我的孩子活着就好,求求你!”
望着眼前一个母亲的恳求,梁雨点点头,眼角滑落一滴滚烫的y体,滴在婴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泪滴状痕迹。
而后一道灵光散过,她整个透明的身子进入了婴儿的r体。
缓缓地睁开眼,旁边来往的人收拾着床上的女人,并没有人理会梁雨。
“哇——”的哭出声,行使着她应有的权利,现在的梁雨浑身沁凉,若在没有人替她净身、着衣,或许灵魂还是不得不被迫离开这个躯体。
“公主,你不能进去啊!你还是为出阁的小姐啊!”
“不行!快点!快点!胡御医!小郡主还有救!”进来一个翠衫的女子,明朗清秀的容颜,略带着一丝贵气。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斜c着三柄做工j良的碧玉簪子。
“来了来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白色的锦袍,儒雅仙骨。两g沁凉的手指搭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