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黑暗中伸手去摸索床头的手机,却摸了个空,想着掀开薄被下床去找,才终于发现,身体给了她答案。不是南柯一梦,也不是梦回从前,昨天好像失控到飘浮在云端的美好,是真的。
整个人倒回松软的床上,平躺着把自己的三魂六魄收拢归来,周笑笑才伸出手去,拧开了床头灯。
屋里明显已经清理过了,她勉强当做睡衣穿的那件严肃的衬衣已经不见了,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已经收拾出来了一套,很明显是严肃叠的,按照大小整整齐齐地替她放在了床尾凳上。
周笑笑脸上有点发烫,起身把那从里到外的衣服拖过来,一一穿上,踩上严肃买回来,依旧与从前一样的情侣拖鞋,拉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还没拆开的外卖,却不见人,拐去书房,看了眼次卧,周笑笑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严肃。
她坐回客厅的沙发,去拆面前的外卖,才发现边上压着她的手机,和一张字条。
“第一,我早上起床去公司了,项目收尾还有资料归档。晚上可能加班稍晚,你不要到处跑,等我回来。第二,你的手机早晨闹钟响了你也没醒,我就静音拿出来了。第三,早上九点有个叫做汪雨舟的同事给你的手机来电过,说你的请假已经帮你转达了,但是她有很多问题,让你醒了回她电话。第四,桌上有粥和汤,起床了你记得热了再吃。”
周笑笑看着纸条上刚劲有力的字体,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还分段列示,就忍不住唇角微微翘起。最后,整页白纸的右下角,和那一二三四隔开好一块的距离里,最后还是落了款,不像从前别扭的严肃总是拿帽子盖住她说她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很傻瓜一样,这回他很是直白,最后给她留了,“爱你”二字。
周笑笑抱着已经冷透的外卖本想去热一下,突然又坐回客厅的沙发,把那页纸翻来覆去地看,笑得像个美滋滋的傻瓜。最后小心翼翼到都不敢折起,跑去严肃的书房里,找出来一本空的文件夹,好生夹了进去。
很傻,但是收不住笑容。周笑笑把外卖扔进微波炉里,顶着辐射看它转,都能傻笑不已。
然后端着热好的汤和粥,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翻看手机。工作邮箱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这趟去的塞内加尔,采购已经谈妥了,正在等着双方翻译拟定双语合同,周笑笑手上并没有什么活儿急需完成,她这趟是单人提前回的总部,其他人是第一次去,还在塞内加尔想逛逛。
所以周笑笑请了几天假,也批得很快。
现在周笑笑和汪雨舟都是中非这条线上相对有经验的员工了,都是分头带人,不一定能凑在同一个项目里。此刻汪雨舟正好在总部呢。
之前周笑笑跟着严肃回家来,肯定是会错过七小时之后的中转,又正好是半夜,趁着严肃回去机场拿行李,她想来想去,也真的是舍不得走,便给汪雨舟留了信息,托她帮忙请了假。
所以此刻的手机里,堆满了汪雨舟发来的消息。从早上九点之后的电话起。
周笑笑给她拨了回去。
“你终于打回来了!!!!!!!”汪雨舟的声音起码升了三个调,飚上了天际,用以显示她的惊讶和不满,“什么意思?????不清不楚说你暂时待在b市不回总部了,让我先给你请假,早上我琢磨着你也该醒了,打过去是个男人接的!!!!!说你在睡觉!!!让我白天先别给你打电话吵你?等你睡醒了会给我回电话的?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你男朋友?你干嘛了?怎么个意思?飞回来飞机上一见钟情约到迷失心智了?工作也不要了白天也都睡过去了?”
闻言周笑笑一头栽进了沙发上的抱枕堆里,哼唧了半天,才在汪雨舟的连声催促下,小声哼哼出来一句:“他是我大学男朋友。”
“嘶——”汪雨舟先是倒吸一口气,再悠长地吐了出去,而后怒喷一口,咆哮上了,“可以啊周笑笑!好几年了,连这个底都不给我透!每次提起过去你啥都不说,我也不敢问,我可是什么老底都给你交待了!”
周笑笑气弱了,又预感到回归之后,不知如何面对旧日同窗室友,还有周哥哥程老师一家,心虚得慌,埋在抱枕底下小声回答:“因为分手得很不愉快,我就不想提嘛……”
“什么!?分手得很不愉快的前男友?”汪雨舟又愤怒上了,“他劈腿了?出轨了?使用暴力了?那你还机场重逢就约了一整天?你看没看过各种偏执前男友的社会新闻啊!我要晃晃你脑壳里的水了!”
周笑笑抱头,赶紧拨乱反正,替严肃恢复名誉:“没有……是我怕拖累他,单方面分手的,然后就去非洲了,断了联系……”
“……”不知细节的汪雨舟以为周笑笑嘴里的拖累是指她欠的债,不禁为她的逻辑,感到牙疼。想了想,汪雨舟又问周笑笑:“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等你?你两就一见之下天雷勾地火了?他还是单身吧至少?”
周笑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行吧。”汪雨舟的气顺了,应道,“也不枉你这几年什么男人都一口拒绝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