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前臂断落在地,淌出温热的鲜红。
女人的哀嚎惊动侍卫,赶来的士兵纷纷以长枪指向暗杀者。
萨尔用宝剑抵着女人的侧颈。
「别以为调包我不会发现,所有下人的长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谁派你来的?」女人沉默不答。
「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喔?」
沉默。
萨尔叹了口气,「带走,记得要问出被调包的侍女下落。」「是!」
萨尔将剑收回剑鞘,转身只见一名侍从目瞪口呆地伫立於廊道交叉口。
侍从其貌不扬,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可说是几乎没有存在感。
侍从名叫穆法,是萨尔安排给艾米洛亚使唤的下人之一,也是萨尔的眼线,虽说如此,碍於身为男性,不能随意进出寝室,只是在艾米洛亚有突发状况时较容易进入厅堂禀报。
「怎麽了吗?穆法。」
「呃,小的是来报告的,罗森小姐方才昏了过去,已经请御医大人看诊,似乎是着凉,正在发高烧。」长袍下的手猛地握紧。
完了,昨晚忘了帮她穿好衣服……
萨尔长叹了口气,「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话说……陛下?」穆法心有戚戚地看着自家陛下,「刚刚那个刺客……直接砍断手,实、实在太令人发毛了……下回请用温和一点的手段,突发的溅血会让人很不安。」「啊哈哈……下意识就拔剑了嘛~」
开玩笑的语气反而更令人发寒。
「下次会注意的。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不,小的告退。」
看着穆法离去的身影,萨尔低声笑了笑。
「什麽嘛,明明自己也是杀手,竟然装得那麽害怕,还是说怕被我对付呢?」那句低喃没有人听见。
穆法的手臂有个豹的刺青,没有多少人知晓那个刺青的含义。
躲藏在暗处伺机行动的豹,是皇家御用刺客团的代表物,穆法便是其中一员。
二、
「咳咳咳……」
艾米洛亚半张脸埋在棉被,双眸因高烧而盈满泪水,只有炙热的吐息从嘴巴呼出。全身酸痛不已,尤其是腰部。艾米洛亚难受地辗转反侧,最终挣扎着坐起身。
「呜呜呜……好难过……哈秋!」
萨尔在门外就听见艾米洛亚连打数个喷嚏,这次的感冒似乎不是普通的严重。萨尔叹息,打开门直直走进去。
注意到来人,艾米洛亚身子一颤,神情僵硬地撇过头。
「离我远一点……咳咳……」艾米洛亚虚弱地开口。
萨尔扬起玩味的笑靥,拿起梳妆桌上的木梳,掬起一缕金丝,温柔地梳理。柔软滑顺的发丝宛若高档的绸缎般细致,甚至带有些许清香。
「怎麽?因为我夺走你的第一次,所以在生气吗?」艾米洛亚沉默着,没有回答。
「『因为不是夫妻所以不能做那种事』,你是这样想的吧?真是单纯得可怜哪。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只身来到异地,就算被lún_jiān也不意外呢。世界可不如你想像中的美丽喔?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去卖掉,可能会变成贵族大叔的玩物喔?也有可能沦为妓女天天接客哪。」充满恶意的冰冷爬上背脊,艾米洛亚颤抖着,紧抓着被子,瞪着双眼不敢眨一下,然而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
萨尔搂着艾米洛亚的肩,用左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看吧,又再勾引人了。」萨尔将手镜拿到艾米洛亚面前,「这张脸,这楚楚可怜的表情,男人见了可能会更想蹂躏你唷?把你压在身下,看你又哭又闹,喊到斯声力竭,最後面如死灰的神情会增加优越感呢。」艾米洛亚美丽的容颜扭曲,挥开手镜,捂着耳朵哭喊: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你!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是我太笨不懂得怀疑你,这样你满意了吗!?呜呜呜……」「果然,还是脱离不了大小姐歇斯底里的特性呢。」萨尔再艾米洛亚耳畔轻声说道,「好了,不闹你了,已经到吃药时间了。快吃药。」萨尔打开药瓶,倒了一汤匙的药,黏稠又黑糊糊的,看了就反胃,艾米洛亚皱了皱眉头,还是认份地吞下药,在嘴中蔓延的苦涩让她一阵恶心,将萨尔递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下肚。
艾米洛亚看也不看他,迳自缩回被窝。
萨尔将厚重的窗帘拉起,室内立刻陷入了昏暗。
药里似乎添加了安神草,艾米洛亚一早起来情绪就很不稳,吃一点多少可以助眠。
「……也不过就这点不愉快,跟我受到的伤害还差得远呢。」萨尔的喃喃,只不过是无力的辩解。
做了让他人不高兴的事就必须道歉,有时不过是在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
真可笑呢,道歉可以解决一切?真是天大的笑话。
萨尔回到了书房,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顿时失去处理政务的兴致,走到大桌後瞄了几眼纸张上的文字,扭曲的笔画如张牙舞爪的怪物。萨尔叹了口气,摘下皇冠在桌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