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刘全跟你说了没有?”
“说了。”蒋徽照实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
“不请厨子?”
“不请。”蒋徽说,“没那个必要。”
他皱眉,好一阵子默不作声。
有大狗的叫声传来,听起来是附近的邻居养的。过了一阵子,叫声不但没停,反倒更为凶狠。
“你小时候挺喜欢养猫猫狗狗的。”蒋徽没话找话,打破沉默。
“猫狗、鹦鹉、金鱼,”他语声温和,“都养过。”
“现在呢?”蒋徽说,“我们要不要养一条大黄狗?就是那种土狗,我瞧着长得很喜气。”
董飞卿牵了牵唇,“是很喜气。但我不想养,你要是喜欢,随意。”
“那就不用了。”她说。
沉了片刻,董飞卿说道:“养来养去,留不下。”停一停,又加一句,“会离开。”
蒋徽转头看着他。
董飞卿敛目看着地面,“若是没把握始终善待,就别养。什么都一样。”
“明白。”蒋徽明白的是,他指的不止是那些小动物。
正屋窗明几净的时候,刘全也买回了早点和几色六必居的酱菜。
蒋徽摆好饭,和董飞卿相对用饭。
她面前是油条、豆腐脑,他那边是肉末烧饼、小馄饨。
有很久了,没吃过京城的早点。很巧,刘全给她带回的,正是她喜欢吃的。
蒋徽吃得津津有味。
董飞卿时不时看她一眼,或是看她昳丽的眉眼,或是看她手指修长的双手。
“仆人的事儿,听我的吧。”董飞卿说,“在灶上找两个厨艺不错的人。”
蒋徽看也不看他,“我都跟刘全说定了。”
“是我不对,要让你朝令夕改一次。”董飞卿语气已是不容拒绝,“听我的。”
蒋徽手里的小勺子搅着碗里的豆腐脑,慢慢的,恼火到了眉宇之间。她没应声,继续埋头吃饭,吃饱之后,用帕子擦着手,凝着他。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自掌心到指尖,缓缓抚过,“你这双手,不该总做这种事。”
蒋徽道:“我喜欢做饭给人吃。”
董飞卿收回手,“难道你打算长年累月地应付柴米油盐这些琐事?”
“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什么人,我清楚。”董飞卿目光深远,“你心里那些计较,我也猜得出。”
“吃饭吧。”这话题很糟糕,再说下去,就要说到家境,不定谁话赶话地踩线,惹得对方炸毛。
董飞卿却不让她如愿,但也没有吵架的意思,平和地道:“我说过,要跟你搭伙过日子。这话不伦不类的,你不能当真。当真也没用,我不会跟你散伙;你要是跟我拆伙,我也不会答应。”
这人满腹经纶,平时却少有咬文嚼字的时候。怎么俗怎么来。
董飞卿语气也更加温和:“我穷的日子,从来长不了。方默一半日就能过来,归还几百两银子。过一段,我再给你一笔家用,存下一些,其余的用来应付平日琐事。”
蒋徽扬了扬眉,猜不出他又想染指哪种赚钱的行当。
董飞卿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言辞恢复了惯有的随意:“把心放下,踏踏实实跟我过。不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我要是在家里挺尸,你再能省,也过不了多久。”
蒋徽笑起来。
“去换衣服,等会儿我陪你去看望郭妈妈。”
“好。记得雇辆马车。”她走到他身边,“我怎么觉着,你从昨日就有些不对劲?”
他只是问:“是好是坏?”
蒋徽如实道:“不是坏事。”
“那不就结了。”他继续吃饭。
蒋徽想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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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妈妈夫君早逝,但叔伯妯娌心地善良,帮她拉扯大一双儿女。儿女自幼在程府、唐府当差,去年先后成婚,是以,让她牵肠挂肚的孩子,便只有蒋徽一个。
——坐在雇来的马车上,蒋徽跟董飞卿说了奶娘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