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苏宇的影响下6尘找到了自己感到厌倦的缘由。
他毕业后之所以回到这里,一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另一点,却是因为不想在外受到太多的约束。
而回到这里,经营着这家小店,除了不想让父亲留下的小店毁在自己手里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开店能让他少很多约束。
而弄出那么多的店规,却是同样是在约束别人的同时,给自己更加自由的空间。
他懒,有时候可以一个人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待一天,只因为不想费力气何人交谈。
同样,他开这家店,立这么多规矩,也是为了给自己可以偷懒塑造更加自由的空间。
可是,当把开店当做了任务,当每天有络绎不绝的自己不喜欢的人上门,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客人,即便并不会影响到他太多,但依然让他觉得厌烦。
这几天,在经营着小店的时候,在迎来送往的时候,他的心,受到了约束。
他无法再做到自己想要的那般自由自在。
他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令自己感到不喜的人走进他的小店,而却不曾阻止。
在定下那些规矩,在束缚住别人的同时,并没有如同他想的那样让他更加的悠闲,反而令他自己的心也得到了束缚。
因此,今天一早,他任性的离开了小店,没有对任何人做任何通知。
门前排起了长队?客人口中的抱怨?
抱歉,那与他何干?
他早就写到了,开店随心情,愿意排队是你们的事,不愿意开店是他的自由。
一早起来,在走出后门的一瞬间,他感觉心情一阵舒爽,似乎整个人都感觉变得不同了。
而在他肩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二秃子竟然感觉自己主人身上散出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转瞬即逝。
离开小店,6尘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地方要去,也没有什么特意事要做。
带着二秃子,他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看到清晨的街道上,环卫工人扫完大街放好工具推着车离开的背影。
他看到了路边一个乞丐,在一位路过的少女向他碗里放了一枚五角硬币后点头致谢,却在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对着少女离开的方向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
他看到公交站台上,早起的上班族在等着公交,其中一名中年大叔一直盯着一位身材很好的少女的背影,脚下悄悄的向前挪动。
他看到几只恶狗在抢食,一只野猫以矫捷的身姿一跃而过,坐收了渔翁之利。
他看到大树下几个老人围在一起喝着茶,其中两人在下棋。让怀疑,这其中有一个是被二秃子一泡屎拉到头上的那位,只是他没有问也没有停留。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
越走,他的心越平静。
越走,他的神态越淡然。
一直落在6尘肩头的二秃子,敏锐的感觉到自家主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生着变化。
每一刻,他似乎都变得不同,然而细细感受,却依然是原来那般。
不知行了多久,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带着二秃子,像一个遛鸟的老人,6尘走到了天桥。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出门不久后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因为嫌弃少女给的钱少而在少女离开后对着她的背影吐了一口痰的乞丐。
他不意外为什么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他不知道乞丐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地盘挪到了这里,但想来,可能是因为那一口痰被环卫大妈撵的跑到了此处。
嗯,在6尘的心里,用了地盘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如同黑社会抢占地盘一样。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这两个字,是乞丐亲口所说。
离开天桥的半小时后,当6尘拿着做好的行头再次回到天桥下,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后,那位乞丐亲口对他说的。
“小子,你来晚了,这地盘我占了!”他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流浪犬,在周围的电线杆子下撒了一泡尿,然后这方圆几里只要能闻到他的气味的地方,就都是它的地盘了。
这位乞丐和流浪犬有着同样的心态,他在天桥下吐了一口痰,所以,天桥下就成了他乞讨的地盘。6尘坐在那里,就是侵犯了他的地盘。
对此,6尘并不在意,对着乞丐微微点头,他取出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行头。
他先是把一块白布铺在身前,再把一根细细的竹竿束在身后,竹竿之上挂着一面帆,大部分接头算命先生都会挂着的那种帆。
实际上,6尘的这面帆,也是风水先生挂着的帆。
因为,在他的帆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两行大字。
左侧书写:算古算今算国运,十算九不准。
右侧书写:问缘问运问吉凶,一卦十万金。
在天桥下,他竟然摆摊算起了命。
当6尘把这小帆竖起来之后,那刚刚还撸着袖子想要动手的乞丐突然就停住了。
他的目光在6尘脸上停留了许久,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帆,突然的就嗤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算命?在天桥下算命的他不是没见过,但就没有一个待过第二天的。
为什么?生意惨淡,无人上门。更何况这个傻子还写着上门十算九不准,一卦十万金。
照这么说,一百万才能有一卦是算的准的?如此哗众取宠,会有生意上门才怪了。
至于说6尘有什么真本事,他可不信。十卦九不准?让他蒙,十卦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