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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人以情深?”钱妍不禁问道,“这样就能促成一笔大生意?”
如果送个美人不能做成一笔大生意,那所谓示人以情深就能吗?
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江步月似乎胸有成竹,只道:“我自有主张。你只要记得一句话――就算买卖不成,能跟一个了不起的人结成朋友,那也将是一笔不得了的财富。”
钱妍听得微微瞠目,适时地拍马,含笑道:“这话经典。”
“经典?这话可不是出自什么经典。这是我万贯山庄的庄训之一。”江步月难得一脸微笑地说道。
竟然还有庄训,钱妍脑海中立马浮现校训之类的东西:“不是江家祖训么?”
江步月淡淡瞄了她一眼,道:“万贯山庄并不是一姓一氏的产业。”
钱妍大奇。难道还是多家族联营?想要再问,却见对方以十分自然的姿势揽住了她的腰身,说:“以后再谈,先去用膳吧。”
江步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唇正对着她敏感的耳朵。一丝奇痒和一丝慌乱令钱妍下意识地出肘,以肘弯顶开两人之间突然太过亲密的距离。
江步月轻哼一声,微微眯起眼调笑:“瞧你顶的好位置。”
钱妍转眼看去,不由大窘,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肘。
那个人便顺势又缠上来,钱妍想要逃开,却不知为何总快不过对方的速度,被搂住的身体就那样僵硬着。
江步月在她耳边轻轻叹息:“你这样子,如何示人以恩爱?”
钱妍一怔,便让自己慢慢放松了身体,未久又拧眉,警惕地盯着对方:“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江步月冷然状:“耍你?我江步月就算有这份闲心,也没那闲空!”
见到对方冷然不屑的样子,钱妍反倒放心地转回头去,心思微转,便又追尾一句,道:“你说过,事成之后,会去除我的奴籍。”
江步月回她一声冷哼,漂亮的眉尖拧了拧,只道:“废话。”
不知为何,见对方如此模样,钱妍总是安心不少,觉得对方是不屑于食言的。
而钱妍眉目间的柔顺和腰肢间的柔软毫无疑问令对方也很满意。江步月目露笑意,以很舒心的样子轻搂着小东西去中厅吃饭。
原本空荡荡的中厅放了一只矮脚长几和两块坐垫。难道要跪着吃饭?
钱妍心中不胜腹诽,然后看到江步月在垫子上盘腿坐了下来。
“郡主不在此用饭么?”钱妍随后坐下,执起筷子,开始主动地找话题以了解情况。
江步月看了她一眼:“她回府了。”
钱妍问道:“郡主是亲王之女吗?”
江步月皱了下眉头,顾自吃饭。
钱妍又问:“本朝有几位亲王?”
江步月终于沉下脸:“食不语。”
“哦。”钱妍应了一声,捧起碗吃饭,装乖巧。
*
这天下午,两个人却是在书房渡过的。
因为反正被识破了,钱妍也不再束手束脚,索性开始展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眼见江步月在西书房摊开东西开始办公的样子,她自认乖觉地正要退出往东书房去。
“呆在我身边,哪儿也别想去。”身后传来一道清凉又霸道的声音。
钱妍无语地转回身来,老实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很显然,对方很忙碌,而自己却很无聊。
钱妍把目光投向一边的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看。她心思略转,回身看了一下姓江的,果然见到对方正看着自己。钱妍问询地将手中的书晃了晃,对方却直接无视了她,低头又开始处理事情。
嘁,这样我也就当你是同意了。钱妍将书拿正了,看了一眼蓝封面上的书名,立时就囧然了。书名一共三个字,第一个字她就不认得。然后看作者名,还好,她认得。“汉桓宽”,汉字后面有空格,那应该就是朝代了。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汉朝的。
汉朝的桓宽先生啊,你写的这本书到底叫什么?论?x铁论?到底叫什么什么论啊?
钱妍紧皱着眉头,抬起眼睛朝书架上溜了一眼,发现一排的书脊上,她几乎没有几个书名是能够认全的。
钱妍觉得自己就是个半文盲啊半文盲。
“这字读什么?”钱妍开始不耻下问了,可是她自觉那个羞耻啊,脸都憋红了。她正经是本科毕业的,她本科真的毕业了!有毕业证书为证!
“盐。”她问得憋屈,姓江的却回答得相当自然。
原来叫《盐铁论》啊!钱妍松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地翻看下去。
自此之后,凡遇到不认识或吃不准的字儿,钱妍就问江步月。
为了问字方便,她甚至无意识地坐到江步月的身边而不自觉。
这是钱妍的一个不是毛病的毛病,做任何事情特别是跟学习、看书有关的,很容易投入而进入忘我之境。
这一下午,她大概问了有数十个字。那碰到就问的好学劲儿,令江步月有些头疼。她头疼地朝自己案前堆积的事务叹息了一声,嘴角处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弯起一丝近乎宠溺的弧度。
等钱妍堪堪将第一卷《盐铁论》读下来,晚饭都已经上来了。
吃过晚饭,钱妍又用功上了,开始重读《盐铁论》卷一。
这部古代的经济著作,让钱妍很苦闷。她在看的时候不仅要认繁体字,还要学会正确断句,然后才能凭籍自己还说得过去的古文功力,理解字句的含义。
当钱妍重读的时候,江步月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