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舒服的?”
很奇怪的问法,跪了这么久,会舒服才奇怪。
“我有准备的,与怜不必担心。”
颜离熙所说的“准备”,仅指的是膝上绑着的两团布帛,在浸饱了雨水之后简直与一张薄纸没有区别。这样一说倒让宾与怜更加生气,按住颜离熙的肩膀略微用力将他按在床上
“颜之想拿性命开玩笑么?”
被“逼”上床榻,颜离熙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没有这么容易就完蛋的。”
随口的反驳得到了一记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作为响应,颜离熙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于是乖觉地躺下。却依旧不忘记留一句鼓励的话给宾与怜:
“与怜,你昨天做得不错。”
听见了意外的赞扬,宾与怜不觉欣喜,反而奇怪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太冲动。”
“不,我知道你已学着忍耐。”
说完这些话,颜离熙轻声咳嗽了几下,宾与怜连忙帮他掖上薄被,想了会儿,又轻声地说道。
“你可知道,昨天陛下与我独处的时候,我想了些什么?”
“……不知道”
“我在想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解之的话……”
颜离熙眼神一抖。
如果你是我……如果你是解之……如果解之与陛下独处,如果解之能与陛下倾谈国事……如果解之能被陛下所爱……
“不要说了……与怜,我累了。”
惊觉自己无意识中涉及到了敏感的内容,宾与怜赶忙停住话题,只是呆坐在床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已逃避般地沉沉睡去。
温和的目光在颜离熙的脸上逡巡了一会,继而转到了床榻上,有什么突兀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是一块玉佩。
8
这是块普通的玉佩,普通到出现在这皇宫大内里,反倒显得希奇了。
整块玉石约半掌大小,种微偏冰,不甚糯,翠色是有,但更多地方是奇特的土黄。在玉佩正面,宾与怜看见了个篆体的“颜”字。
既然是个颜字,那想必就是解之的吧……可又转念一想,除了xiè_yī,颜离熙的衣服方才在床下就已经解除干净,哪还会带上这么大的玉佩?
那这东西又会是谁的呢,莫不成……
攥紧了冰冷的玉石,却不忍心惊醒刚刚获得片刻平静的人。于是就有些痴傻地坐在床沿,呆呆守着。
颜离熙一直睡到午时之后才醒来,先前还有些湿的长发已经全干了,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和田玉般的面颊,他轻咳了声,惺忪起身,就像刚刚经历了羽化的蝴蝶。
“解之,你醒了。”
两三步走到面前,宾与怜一手托着颜离熙的后背,一手递上新熬好的药汁,满脸的担忧,在看到碗里褐色的药汁被一点点饮尽后才有所缓和。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读懂了宾与怜的神情,颜离熙将碗放下,漾一个浅浅的笑涡。
这是个很平常的表情,却又不平常,宾与怜认为那是颜离熙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笑得没有任何杂质。他似乎是被这个蜜甜的笑粘住了,恍惚半天,这才想起午前没有搞清的事,忙将玉佩取出来。
“这是刚才在床上找到的。我看上面有个“颜”字,所以想会不会是你的……”
“让我看看…这是……”
敛了笑,顺着宾与怜的手望过去,颜离熙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变暗。最后触及宾与怜手心的指尖,已是冰凉。
“不,不是我的,这应该是陛下落下的…不是我的…不是…”
指尖在玉面上划过,随即迅速逃开,象被针刺到。神思即而飘远。
“解之?”
发觉自己已完全被遗忘在意识之外,宾与怜不得不小力地晃动颜离熙的手臂,回过神来的颜离熙抱歉地摇头。
“解之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么?”
有些好奇又小心翼翼,宾与怜不愿再制造早晨尴尬的情况。而这一次,颜离熙似乎也不想逃避。
“有的事,与怜你早晚也会听说。我现在就告诉你,免得日后经他人之口,造谣中伤。”
说完这些,略微停顿了一下,象是有所懊悔,又象是下了决心。
“‘少年青骢千钟酒,放歌九州踏浪行。 愿君共扫红尘去,阅尽江湖万古情。’──与怜可曾听过这首诗?”
“这不是颜和之的《少年行》么?我怎会不知,早年和之的诗文可谓fēng_liú一时……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我等同朝共事,岂不快意?”
宾与怜一面说着,不由自主地眉飞色舞,而一旁的颜离熙却丝毫没有被这种活跃所感染,微抿菱唇,似乎每一刻的回想都让他心力憔悴。
“和之,是我双生的弟弟……也就是这块玉佩的主人。”
和之……解之……不经点破绝不会有人想到,可是现在看来又是这么浑然天成的关系。
“和之是为了帮助陛登基大宝而牺牲于宫廷动乱中,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