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銮殿中,你空旷的吼声又有什么用呢?
“把这群女人和孩子拉下去任凭你们处置吧,卡扎奇殿下,”龙鹫看着龙鹏的视线没有丝毫移动,说,“如果说是盛世皇朝皇帝的女人和孩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如果我要杀了他们呢?”卡扎奇问。
龙鹫的视线移到了他身上,道:“随你的便。”
将女人和孩子们粗暴地拉进来的亚丹兵士又粗暴地将她们拉了出去。
惨烈的哀嚎声再度响起,伴着孩子们的哭声,令人不忍卒听。
“龙鹫!你要复仇要怎样都来找我!不要动他们!”龙鹏再也无法忍耐了,他甩掉了自己身为皇帝最后的矜持,一边怒吼着,一边往阶下狂追而去,“不准你们碰!放开他们!”
龙鹫轻盈的身体飘飞而上,在阶梯的中间堵住龙鹏,长袖一挥,龙鹏只觉一阵飓风袭来,咚地一声,重重倒在阶上。
女人和孩子们很快便消失在殿外,不一会儿,那些军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又走了回来,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或两个血淋淋的人头,丢在金銮殿上。
“断子绝孙了哟,龙鹏。”龙鹫说。
龙鹏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他期待已久的绝望神情。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跑下去,龙鹫当胸一脚,又将他踢回原处。
“龙鹫……龙鹫!龙鹫!”龙鹏似乎已经忘记了别的词,只不停地重复着龙鹫的名字,其中的恨意就好像双面刃,将两个人都砍得鲜血淋漓。
现在,你满足了吗?卡扎奇看着慑王和龙鹏孤单的背影,在心里悄悄地问。
龙鹫笑了,低低地浅笑,之后,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痛吧!很痛吧龙鹏!我也很痛啊,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快窒息而死了啊!
我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自己?
卡扎奇带着兵士们悄悄地退了出去,临走,顺便让属下将那些冒充皇子皇妃的头颅也全部带走。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卡扎奇的一个副将问。
卡扎奇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金銮殿两旁被鲜血染红的白玉石狮,雄心万丈地大声道:“回草原!”
“啊!?为什么!”副将大叫。
明明如此大费周章地夺得了汉人的京城,又为何如此轻易地放弃?
“这位皇帝陛下说得对,”卡扎奇说道,“我们只是出其不意地致胜,而且还有人做内贼接应,否则现在决无可能拿下整个汉人的天下。现在还有大批忠于汉人的将士在其他地方,现在必然正在赶回救应,我们区区十多万人还不够他们踩的。打仗就应该像汉人说的,见好就收才对。”
“可是!”副将努力地在肚子里不多的汉文中翻找,脸红脖子粗地道,“汉人还有句话!叫做‘夹天子以令猪’!我们只要抓住皇帝就可以了!”
卡扎奇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好容易站稳脚跟,他怜悯地看着这位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拍拍他的肩膀道:“下次,找些你知道的事情来说,好不好?”
“可是二殿下!二殿下!意思是一样的呀!二殿下!”
“皇帝可以有很多,汉人才不会专门拘泥于那一个!勇士们!不许动那些女人和小孩,把金银珠宝都弄走,找出传国玉玺,回家啦——”
“二殿下!大殿下还在城中,要不要通知他啊?”
“不用不用,我们偷偷撤退,不准走漏风声给他。快抢!抢完快走!”
“你说你爱我……现在,你还爱我吗?”龙鹫问。
外面是混乱的抢砸声,却没有人进入这金銮殿,空旷、沉寂、黑暗包围着他们两个,空中的气味粘稠得无法挣脱。
龙鹏静了很长时间,用与现在的龙鹫相同漠然的眼神与他对视,道:“你说我残忍,说我背叛你,说你在痛苦中死去,因此便要报复我。这就是你的报复?我毫发无伤,却让这汉人的天下被那些亚丹蛮子糟蹋?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在你的私仇中丧命?你知道一场战斗要死多少人?你知道会有多少男人女人死得比你更惨?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孩子成了孤儿?而你这一切只是为了我根本就不记得的所谓前世罪孽。谁更残忍?”
龙鹫不答。
“若真有阎罗,真有前世转生,那么我便会得到我的报应,即使没有你我也会遭到报应,你为何要这么做?你难道真的如父皇所说,乃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妖孽?”
龙鹫仍然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