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旌托着墨蓝色和姜黄色长袍,还有一件直裰和里衣。祖母不擅长女工,他的衣裳都由绣娘在做。
“你有这么好的身材,只穿玄黑白三色多可惜?”成靖宁抖开墨蓝色长袍,用金线绣的云纹滚了边,是他喜欢的样式。
萧云旌拿着衣裳,饶有兴味的问道:“我身材很好?你见过?”
“没……”成靖宁面上困窘,想见识可惜没机会。
萧云旌不继续调侃,把两套衣裳都试穿了一遍,妥帖合身,有个操劳他吃穿的妻子,的确很好。晚上依旧睡隔断里的书房,奔波劳累近两月,沾枕就睡。
因她身子不便,不能参与祭祖和去寺庙上香,头一次过年过得这般无聊。初二回娘家,夫妻两个在永宁侯府门前遇到俞致远和成芙宁。看到一身正气的萧云旌,饶是正改邪归正的俞致远,依旧觉着气短上几分,他果然是妻子的亲戚和密友夫婿里最差劲的一个。想到这里,不禁回忆起祖父和父亲在时的模样,他们何等英雄,自己如何能给他们丢脸?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成靖宁挽着成芙宁的手臂笑道,又对俞致远见礼道:“大姐夫。”
“总不好让祖母和母亲等着。”成芙宁回答了成靖宁的话,又对萧云旌见了礼,看到他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忽然觉得俞致远那市井气息很迷人。
一起进了侯府大门,拜见过长辈们后寒暄一阵,把男人留在昊晖堂这边,两人一起去轩廷院探望姜清漪。她现已怀了五个月,小腹鼓如筲箕,白妈妈是专司调养的好手,这回也被沈老夫人派来照顾她。
“我现在就爱吃番椒,这胎必定是个女儿。”姜清漪抚着小腹说道,原本有些遗憾,不过成永安不介意,反去劝慰她一番,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哪会因性别就嫌弃?自觉狭隘之后,便也看开了。
“我们家的女儿都生得好,小侄女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要像二嫂一样才华横溢,别像二哥是个闷葫芦就好。”成靖宁夸还没出世的孩子,顺带把自己也狠夸了一番。
“还是这么能说会道,萧侯爷也不嫌你聒噪。”姜清漪取笑成靖宁说,成永安话少,但还是个稳重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镇北侯那就真是个活阎王了。
不过成芙宁看成靖宁和萧云旌相处尚算和谐,想来也是乐意听她唠叨的:“总得有一个动嘴吧,要都不说话可不烦闷?”
“怎么都说起我来了,再说我要回去告状了啊!”成靖宁点了点两人,佯装生气道。
看成靖宁神气的模样,姜清漪和成芙宁都捂嘴轻笑,当初圣上赐婚时,侯府上下女眷都担心镇北侯一个大老粗不懂怜香惜玉,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离开轩廷院,成靖宁和成芙宁一同回了凝华院,院子还同过去一样,打扫得一尘不染,亦应器具皆在,好似没出嫁时一般。
“我照你说的让人把东西放回去了,颜伯母发现之后请了罗氏和忠敬侯夫人去,已写好了休书,说她日后再犯,就让颜修明休妻。而罗家人也无话可说,只一个劲儿的数落罗馨宁。”大祁明帝朝时期出现惊动京城的巫蛊之祸,大半的人家受到牵连,不用外敌入侵,内里自己就弄得血流成河。文帝即位以后,严禁前朝后宫和民间行巫蛊之法,厌胜之术,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我不害人,人却犯我。”要让罗馨宁半生不幸很容易,但她没那么恶毒,她一直都相信善不一定有善报,但作恶一定会有恶报,更不能随意发毒誓。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上天会记得,报应会在不经意之间到来。
“人善被人欺呐,你得记住。”人若犯她,她必定迎头痛击。她和成靖宁都才新婚,适应着婆家的一切,也还好,那边陷入困境,她们能趁此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成靖宁笑了笑,“我明白。”那就只能把一切事故在冒头之时就从根底掐断。
成永皓携妻儿回安定侯府拜见丈母娘,是以今天的宴席上安静得很。成振清慢慢有了一家之长的威势,成永安话不多,俞致远也板着脸装严肃,萧云旌在外人面前更像凶神恶煞的催债恶鬼,是以外间男席上比正月初一和冬至祭祖时还肃穆庄严。相比起来,琼华院就热闹得多,所有女人聚齐了坐不满一张桌子,便没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规矩,一起说着孩子和丈夫那点儿事。
宴席散去之后,姜清漪回轩廷院午睡,沈老夫人让成芙宁到书房说话,传授治家经验,顾子衿则把成靖宁拉到毓秀院关起门来说私房话。得知两人成婚两月有余还没圆房,催促她等身子好利落了赶紧把萧云旌拉回去,一直这么着迟早让那些居心叵测的趁虚而入。
“我知道,娘,可这种事急不得。”总不会让她主动出击吧,那显得她多饥渴多急不可耐?萧云旌生了一张x冷淡的脸,又喜怒不形于色,每每看到人自己心里先生了一股敬意,他要没那意思,她要怎么撩?要是一个人唱独角戏,那就尴尬了。
顾子衿和成振清夫妻几十年,除了遇到一个翠竹之外,对她算得上一心一意,两口子之间那点儿事她最清楚。“怎么急不得?你还小不懂。总之别让云旌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