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对喂完奶的成靖宁说道。
成靖宁执意让墨竹和雁容帮她把笔墨和信纸拿来,说:“我给云旌写完信就休息。”
墨竹摆好能折叠的床上书桌,铺开信纸,摆上笔和墨,成靖宁许久不见人,边关又是机密之地,因此不能常寄信去,这时逮到机会,执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五六页。最后还用西洋笔画了儿子熟睡时的模样,印了脚印在上边。
王太夫人看她这般搞怪,也忍不住大笑,“我这就让老头子去寄信,你歇着吧,等会儿你娘和嫂嫂过来你也有精神了。”
完成人生中的大事,成靖宁这时候才躺下歇息,萧云旌,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她和孩子还有两位长辈在家里等他。
萧祖父也刚好写完寄送到滇西的信,见到王太夫人拿来的信和画,忍不住笑道:“昱儿和云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样的皮实,一样的大爷脾气,不过都是好孩子。
“可不是,等明儿我去大觉寺把这消息告诉子佩,她也做祖母了。”王太夫人感慨这时光易老,岁月如梭,“一起寄给云旌吧,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操心,把骠国人赶出大祁后就赶紧回来。”
“我晓得,你去忙吧。”萧祖父把写好的一叠厚厚的信放进信封,现在滇南已收复大半,是时候收手了。无论是先前豪撒六十万两银子,还是后边扭转战局反败为胜,都锋芒太过,难免遭人嫉恨,今上虽不是不容人之君,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勋终究不是好事。
王太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把信送到后就欢欢喜喜的回宣德堂,把准备好的红蛋送到亲朋好友家。
顾子衿带着殷元徽先到,跟着甄妈妈到嘉祉院探成靖宁和新生儿。这时候成靖宁已歇了一个时辰,恢复了些许元气,不过过了那阵兴奋的劲后,生产时撕裂后留下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喝了药后只得躺着。才一天就觉无聊,月子果真很难过。
“夫人,永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到了。”雁书掀帘子进来禀道。
成靖宁忙道:“快请进来。”
顾子衿和殷元徽由王太夫人引进嘉祉院,路上笑呵呵的说着曾孙的事。“发作的时间长了些,不过生产时很顺利,昱儿乖巧,没折腾靖宁。”
女人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顾子衿听闻成靖宁生产顺利,便也放了心。进屋后见到成靖宁精神头甚好,总算舒缓了一口气。问过具体细节后才去瞧外孙,这时殷元徽已抱着孩子逗上了,刚出生的孩子看不见东西,不过懵里懵懂的很软很可爱。
“不怎么像你,像侯爷一些。”一看就是亲生的,顾子衿想着过去两年那些乱嚼舌根的妇人,想着一定要在满月那天把孩子抱出去,狠狠地打那群人的脸。
“祖母说和云旌小时候一个样,不过我是没见过。”成靖宁想象着萧云旌小时候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大个子和殷元徽怀里的孩子联系起来。
“你不足月就生产,落地时像个小猫似的,一度以为养不活,总算风风雨雨的长大,现在也做母亲了。”顾子衿也感叹了一回光阴似箭。
后边的成芙宁沈嘉月等人得了消息,也都在下午赶到侯府来道喜。萧昱一落地就哭得震天响,这时候累了睡着了任人怎么抱都行,成芙宁瞧着孩子对成靖宁笑道:“一看就是个心性坚定,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
沈嘉月原本想定娃娃亲,见到小孩儿后彻底打消接亲的念头,真是太像萧云旌了,她可不想活泼可爱的女儿以后有个活阎王一样的丈夫,真正过日子的男人就该是高瀚那样的,知情知趣,能说会道,还有共同的喜好。
八月末九月初的天气最是爽朗宜人,成靖宁坐月子倒不难过。王太夫人现在有了事做,整天都忙着操心成靖宁的吃食,管理侯府中馈,忙得不亦乐乎。一应汤汤水水的养着,补品供着,直把成靖宁养得白白嫩嫩能掐出水来。
老人家又担心她月子里无聊,请了她昔日的闺中姐妹上门来陪她说话解闷,又请了京城里有名的说书女先生到侯府来为她讲天南海北的趣事。
月子里有闺蜜陪着,故事听着,儿子带着,倒没心思无聊伤春悲秋,四十天很快过完。出月子那日狠狠的洗了头洗了头,换上以前的衣裳,依旧合身。
萧昱的满月酒没办,萧祖父和王太夫人安排着办百日宴,到时孩子也大些了,萧云旌或许就能回来了。
远在滇南的萧云旌收到家中寄来的信,看到成靖宁画的孩子的画像和印的脚印,脸上浮现暖融融的笑意,这一世他做父亲了,他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长命百岁。成靖宁的信里多是一些琐事,不过每一个字都暖到他心里,他会守护好这个家,以后的每一件大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萧祖父的信报喜的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醒,今朝他有现在的位置,已经足够了,再进一步,就步入今上设置的禁区。
出了月子之后的第一件大事,成靖宁带着孩子跟随萧祖父二人去大觉寺祭拜萧夫人,了然大师见到他们一家子,给了萧昱一块玉观音吊坠,说孩子小,给他护身驱邪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