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只有十几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有些凌乱地翘起着,而在那张熟悉的脸上,顾承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他是死了吗?
还是在做梦?
顾承铭闭了闭眼睛,抬起了握得紧紧的拳头,一拳向面前的镜子打去!
镜子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顾承铭没有如自己所愿的醒过来,而是从不断出血的手上感觉到了久违地疼痛。
血液流动的温热缓慢地在手掌的皮肤上蔓延着,顾承铭看着碎了的镜子割裂出的自己的脸,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
这一次,不再是梦了吗。
被吵醒的吴婶很快冲进了顾承铭的房间,打开了灯后发现顾承铭一手血的站在已经碎了的镜子前,连忙拽着顾承铭没受伤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床边,一边急急忙忙地去拿了医药箱来一边问他道:“这是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顾承铭看着吴婶在给他紧急处理着伤口,开口应道,“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到了他的以后,梦到了他的爱人,梦到了他的黎豫,梦到了他的黎豫不在了。
吴婶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嘱咐了他不能动,方才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顾承铭看着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房间,脸上流露出一丝酸楚的情绪来。
记忆好像一下子涌进了大脑,顾承铭回忆起了在黎豫走后的几年里的痛苦。一开始他几乎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总是觉得黎豫还在他的身边,还在那个他们相遇的疗养院里工作,还会笑着对他说喜欢雪,等他们都休假的时候要一起去最北方看极光。
可是等他拼命工作,好不容易腾出了假期安排好了出行的路线,要去疗养院接黎豫的时候,身边人却露出一副不忍的样子告诉他,“黎豫不在了。”
顾承铭自欺欺人的固执着,或许黎豫只是生他的气了,才不肯出来见他的面。
他要去找他。
他一个人踏上了去往最北方的旅途,m市是最北方的城市,天气很冷却也是很漂亮的城市。他一个人去看了雪雕展,去坐了马拉雪橇,去逛了北极村和人们烧火取暖,甚至看到了罕见的极光,他看着那堪称奇迹的美景虔诚地许愿,可是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问了无数的旅人,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长得很好看,当他拿出照片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是摇头。
在那个极端寒冷的城市,顾承铭突然意识到了黎豫的离去,这里曾经是他们两个人的梦想,可现在活在这个世上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顾承铭站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里,寒风似乎从他的心口吹进了身体,连眼里流出的泪也冻成了冰棱。
家庭医生来包扎好了伤口,吴婶看着顾承铭失神的样子有些担心地劝慰道:“少爷,放心睡吧,不会再做噩梦了。”
顾承铭没动也没回答。
忽然房间半掩着的房门被好久没见的母亲给推开,母亲手里提着包,化着参加完晚宴留下的精致的妆,看着顾承铭包成了粽子的手,惊讶道:“承铭,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顾承铭看着眼前的母亲,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眼角眉梢全是得意的风情。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母亲,顾承铭却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外的父亲身上。
顾承铭还记得,他从m市回来后,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被他父亲顾骥业的私生子顾一博撞飞的场景。
他清楚地记得在血泊中看到顾一博狰狞的表情,扭曲的面庞谩骂着他,直到他最后昏过去,然后醒来来到了这里。
顾承铭回忆到这里突然有些想笑,顾一博不就是为了家产吗?
他顾承铭却不稀罕,他以黎豫的名义全部都捐掉了,没想到会把他激怒成那个样子。
母亲方莉蓁看着儿子没有搭理自己,却兀自笑了起来,吓坏了一样上前一把把顾承铭揽在怀里,摸着他的额头担心地问道:“儿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承铭摇了摇头,举着包扎好了的手说着,“没有,只是不小心,不用担心。”
方莉蓁这才缓了一口气,摸了摸顾承铭的脑袋安慰道:“那就好,儿子,早点休息。”
顾承铭点点头,看着父亲自始至终并未走近,只是在母亲走出去后和母亲并肩离开了。
吴婶也关上了门退了出去,顾承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