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侯世子林昭轻然而出,姿态虽缓,却气势十足,“曾瞎子,多日未见,你长本事了啊!连你昭爷都敢骂敢打了啊!”双目轻轻盯着曾姓公子,使之头皮顿时发麻。
望见来人,曾姓公子原先怒气十足饶不得人的表情瞬间是舔着笑脸迎了上去,“哟哟哟,误会,昭哥,绝对是误会。”
林昭不依不饶,“误会?误什么会?都要教训了我,还误会?”
这曾姓公子本名曾浩年,林昭与他相争于红尘相识于红尘,两年前二人争抢一位花魁,曾浩年被林昭两拳打到了眼睛,一度失明,幸好仪朝太医医术高明,经过一月治疗才得以恢复。随后曾浩年非但没有再找他麻烦,反而是去找林昭和好,从此与林昭成了红尘好友。
曾浩年是彻底佩服林昭,时常说‘昭哥,我是真心服你,你纨绔三年,便把我在这条道路上一生的成就全达成了。’
曾浩年嬉皮笑脸:“真是误会,昭哥,我这不是借着你的威名来涨涨气势嘛!再说了,你不是被陛下给赶出城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林昭闻言,“嗯?…”眼神瞪了他一下。
曾浩年赶紧捂住嘴:“是请,请出城。”左顾右盼,“难道这消息是假的?我就说嘛,我昭哥无惧天地,怎么可能嘛!”
牛大壮与刘老二再傻也知道这林以岚是当今青阳侯世子林昭了,可想不通,不是说那青阳侯世子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吗?怎么又会与他们这样的人共坐街边酒铺称兄道弟?此番只能是愣愣望着他。
既然这牛大壮与刘老二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林昭拿出世子的架子,没有理会他俩,只是对着曾浩年说道:“这二人是我带来的。”
曾浩年恍然大悟,对着老鸨说:“招呼好这二位兄弟,一切费用算我的。”
被曾浩年这么一闹,林昭也没了玩乐的心情,随即便是出了桃花乡里。刚走几步,曾浩年便是跟了上来,“昭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昭随口回答:“与他二人随意喝了些酒。”
曾浩年望着他:“你知道我说什么。”
这二人的关系挺好,虽说起初打了一架,可到底有那么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一切吃喝玩乐的日子,已然是形成了只用表情便能懂的默契。
“我家老爷子没必要编那么个荒唐谎言来让我不要跟你混在一起吧?”
“为何不会呢?”林昭,“我惹起事儿不顾大小,你爹肯定是怕你跟我在一起迟早会惹出不可饶恕的祸事儿来。”
曾浩年埋怨:“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行吗?你真的在陛下寿诞时于太辰宫里斩了南肃王爷?”
林昭停下脚步,“要是我说是呢?你怕吗?”
曾浩年默然,随即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你惹得事,跟我又毫无关系?我为何要怕?”
林昭再往回走。
曾浩年跟上再问:“可你为何还在城里?不是被逐出城了吗?”
林昭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夜空,“快了。”
得此回答,曾浩年从腰间扯下钱袋,将钱票全掏了出来,“昨儿刚领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全给你了。”
林昭望了一眼笑道:“曾大人油水可真没少捞,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十万两?比那些穷苦人家一生的花费还要多。”
曾浩年听见林昭如此说,掐着十张一万钱票伸出的手又往回缩了缩,片刻后又再度伸到林昭面前,“拿着吧,不是马上要没收家财了吗?这十万两省些用,够用好几年了。”
“我要是拿了,你这个月怎么办?”
“大不了这个月我就待在府中不出门了呗。”曾浩年,“实在不行,我还有我娘呢。”
林昭轻轻道了一句:“心领了。”而后阔步前行,“不必再跟着了。”
曾浩年停下脚步,望着慢慢走远的林昭,“昭哥,你何时出城?我送送你啊?”
林昭手举过头顶,摆了摆。
夜风孤冷倦人意,酒梦友人顾他途。
酒肉红尘三年,林昭似乎也没有虚度。
回了府中,一觉天明。
而后几日,高得良日日来问画卷一事,皆被林昭以‘出城之时,自有答复’给敷衍了过去。
时光行步,距离出城之日只有两天了。
这一日鱼老急忙来找林昭,道:“世子,炼器尚需以为融合剂。”
林昭吃惊,“府中没有?”
鱼老摇头:“这味融合剂叫‘鬼木汁’只在工部仓库存有。”
“那好办,我去要来便是。”林昭大包大揽。
鱼老担忧:“可是如今……”
“鱼老放心,工部我有熟人,即便是今日身份,也定会帮我。”说罢,更衣而出。
工部仓库门前,林昭被士兵拦下。
“滚开!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拦我?”
兵卒声色凛然,毫不畏惧:“曾大人有命,没有手谕,谁也不可进入工部天库。”
往日这些兵卒见到林昭那是低头哈腰,林昭要些什么东西,他们恨不得将这工部的仓库搬到青阳侯府去。如今林昭被贬一事传开,所有人对他厌恶的本性全然暴露。就连往昔小小的守门兵卒子,也敢给他脸色看。
“给本世子滚开!”林昭再度骂道。
兵卒不惧,反而威胁:“你这被贬罪人,还敢以世子自称?若是在不离去,我便当你是硬闯工部天库,立即诛之。”
林昭怒气腾然而起,很想不顾一切将这几个兵卒一巴掌拍死,奈何这些兵卒个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