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厘纵身落地,不管秋雨打湿身子,踏步而出,芷荷服了聚灵丹,内力应是还能坚持一会儿,死寂黑气仓脊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儿,那么便是她与它之间的事情,绝不打算让林以岚来面对仓脊。
开了院门,走到林以岚身侧,“你别去送死了,它交给我。”言毕,瞬展其力,秋雨下落还是那样猛烈,却丝毫不见一滴雨水落在她身上,月白之色凝聚于身,一指仓脊,“我希望你明白,我能放你出来,同样可以使你灭亡。”
仓脊不动声色,低沉声音响起:“三千年不曾出来,看来是没有人再记得寂灭亡魂了,这样也好,等我成就第八界,不死不灭,叫天地再为我震颤。”
巨蝎身上突然生出一股黑气,幽幽黑暗之气升上高空,汇聚成一张巨大鬼脸。这股死寂气息出体,先前巨大会全蝎眨眼化为灰烬被秋雨冲散,届时天色陷入一片混沌之色。悻然,鬼脸眉心一道蓝色光芒闪烁其芒,为大地带来湛蓝明亮。
“我要行之事,天下谁人敢来阻我?三千年前如是,而今亦如是。”幽幽黑气出声,还是那样低沉悚然,随即,击出一道匹练向着天空秋雨伞而去。
并未先拿林以岚与余容厘开刀,可见仓脊对秋雨伞之下护着的四千人精血有多么在意,这一击而出也并未使出全力,不求定要破开阵法,多是意在试探深浅,匹练击在秋雨屏障之上,泛起一道水波。
“这把伞出自仙界吧?”仓脊打量这秋雨又看了几眼伞下维系阵法的芷荷,问道,“唯有仙界才能将如此精妙阵法加在灵器之上,不得不说,仙界炼器的确有一手。”
芷荷倒是未出声回应,一心维系阵法。
仓脊这一击尽管是未得到丝毫好处,可还是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双方气势形成一个鲜明对比。林以岚与余容厘抬头仰视天空仓脊鬼脸,虽然他们二人嘴上阵仗不输,身姿同样是傲然立地,可相比仓脊来说,到底是少了一分轻松,而正是这轻松态度,使得他们截然不同。
余容厘:“你尽管去破阵,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可以浪费。”
“区区阵法,你觉得需要我浪费力气?”仓脊讥笑,“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少力气能维持住这阵法才是。”口中道出一字,“杀。”
这字喊出,久久未动的兽群全数发狂,冲着秋雨屏障狂奔冲去。
林以岚低声提醒,“你先回去助芷荷,仓脊这般是要强行破阵了。”
要维持阵法,一定得有力量支撑,而外界每一次冲击阵法,便会加速消耗支撑阵法的力量,最后使得维系阵法的力量枯竭,阵法便破了。
但有一点,冲击阵法必定会受到阵法力量反噬。
余容厘望着仓脊,哼了一声,显然她是想要与仓脊一较高下的,能自创功法的她,最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服输,但仓脊这番做派,牺牲那些野兽去冲击阵法来消耗芷荷内力,若是芷荷内力枯竭,这四千人定要沦为它野心之下的垫脚石。
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余容厘虽是不甘心,可还是转身进了仪林书院,临走之前在林以岚耳边交待:“可别死了,不然你永远不知道我给你那书信中写了什么。”
兽海冲来,秋雨伞屏障内院墙脚下站着的那些人,吓得是双脚打颤,双手遮面不敢看,心里万分担忧,祈祷着这屏障真的管用。
“我怎么能死?我还有等着我的宿命呢!”林以岚擎剑,站在秋雨伞屏障生门前,依着听风追雨斩杀扑来野兽。
风雨袭来,却只觉万物无声,一心容不下太多,唯有一遍遍挥舞的折叶,荡出黑雨染衣。
遮眼那两千人,久久等不到兽来,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扑来兽群全是在屏障之上化为血雾,便是不在害怕了,反而是得意忘形,随即更加是叫嚣道:“畜生们,来啊,叔叔不怕你!”
“畜生们来啊,爹爹不怕你们!”
“畜生们来啊,爷爷不怕你们。”
顷刻间,兽群死了大半,余容厘与芷荷是脸色苍白,艰难维系着阵法。
院门前,折叶下斩杀的野兽尸体在他面前推成了一座小山,而他站在那兽尸山上,迎雨行剑。
千万雨水千万兽,不敌一剑镇院门。
林以岚非但不觉得疲倦乏累,体内似有一泉力量之源,力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叫他越战越勇。
一刻钟之后,兽海自杀式破阵之法彻底以失败告终,茫茫兽海只剩下眼前一头黑瞎子,街道上被血腥味覆盖,原本落在地上透明雨水也全成了黑色。
林以岚站在兽尸山上,擦拭了一把脸上雨水,望着仓脊:“现在呢?说什么自信?我手中剑便是自信!”
仓脊惊愕,他没想到余容厘能将内力引入芷荷体内,助她撑住了阵法屏障,更没能想到一个尚未纳气的武者靠着一柄古怪剑器将野兽堆成了山。
四瓶聚气丹已经只剩下一瓶,芷荷嘴角缓缓流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余容厘情况同样不好,气色尽失。
“不曾想,兽海这般自杀法还是破不了阵法,你们倒是让我要提上三分劲头了。”仓脊,“不过,我也能确定一件事情。”它望着林以岚,“你明明可以与那些人一样躲在阵法之中,可却没有,而是守着一处,也不离开,想必这儿便是阵法生门吧?”
被它猜中,林以岚索性也是承认:“这儿的确是阵法生门,可以轻易入内,但我手中折叶未点头,怕是你进不去。”
仓脊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