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呢!”
柏冬青笑道:“不用了,我专门来看外婆的,外婆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在这里陪陪她也好。”
舅妈点头,又叹道:“这回是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老人家年纪大了,一身毛病,三天两头就要住院。这次才进来三天,就花了大几千。你外婆说她一把年纪了,不用给她浪费钱,但我和你舅舅怎么可能不管!”
柏冬青眉头微蹙:“外婆治疗缺钱,你们怎么不和我说?”
舅妈看了眼丈夫,模样老实巴交的男人,赶紧开口道:“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哪里好意思跟你开口?”
舅妈连声附和道:“本来我和你舅舅也不缺这点钱,但是这两年家里生意不大好做,你弟弟妹妹又在上大学,正是开销大的时候。医生说你外婆这回出了院,生活没办自理,得坐轮椅了,就得专门有人护理照顾,我要照顾外婆的话,店子你舅舅一个人肯定照看不过来,就得请人,又是一笔开销……”
夫妇二人是开食品批发店的,至于收入如何,柏冬青不太清楚。当然,他也不在意,听了舅妈叫苦,便道:“外婆的医疗费我出就好。出院后如果需要人专门看护,你们告诉我需要多少费用,我给你们。”
舅舅舅妈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明显有窃喜的味道。
舅舅道:“那怎么行呢?你外婆说过,当初你妈妈过世后,我们也没照顾上你,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长这么大,现在让你来拉扯我们,那是混账才干得出的事!”
舅妈配合地抹了抹眼睛:“我们那时也没办法啊!你是个懂事孩子,十几岁就能自己照顾自己。可当时你弟弟妹妹才那么大点,正是需要人看着的时候,我和你舅舅起早贪黑干活养家,你外公外婆不帮忙,这个家怎么过得下去。我和你舅舅当年也商量过,想把你接来这里抚养,但咱们小县城能跟大城市的教育质量比吗?要真把你接来,不是害了你吗?”
柏冬青笑了笑:“我了解的。外婆年纪大了,说的话你们听听就好,该管的我一定会管的。”
舅舅看了看他,试探道:“听说你们大城市做律师收入很高,前几天听梅梅提起,你现在是什么大律所的合伙人,就跟公司二老板三老板差不多,赚得那肯定是盆满钵满。”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这对夫妇表演的许煦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看向柏冬青,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愣了下,笑道:“没有那么夸张,能吃饱喝足而已。”
“冬青你太谦虚了,从小就是这样。梅梅今年研究生毕业,也在江城工作,说你做律师都出名了,她在报纸上看到你的。”
柏冬青道:“那只是因为案子受关注,我作为律师被记者采访。”
“反正你有出息不假!咱们家就数你最争气,你爸妈泉下有知肯定很骄傲,我们这些家里人也替你高兴呢!”
许煦心中冷笑,柏冬青一个人生活那么多年,家里人也就只有老房子客厅照片里的父母而已。
当然,现在还有她。
这些人在柏冬青是小树苗时,舍不得施肥灌溉,放任小树苗自生自灭,等到了收获季节,发觉小树苗自己长成了参天大树,还结了茂盛的果实,又想着能摘点果子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柏冬青倒是没怎么在意,笑道:“别说这些了,外婆在睡呢,别吵了她老人家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舅妈笑嘻嘻道:“那行!我和你舅舅这两天照顾老人家却是没怎么阖过眼,店子也没人管,你们小年轻先看着点,晚点我们再过来。”
柏冬青点头。
夫妇二人离开的时候,舅妈还不忘把缴费单子递给他,夸张地抱怨:“这是费用单子,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医院真的是跟抢钱似的……”
还没说完,柏冬青已经打断她,温声道:“没事的,交给我就好了。”
舅妈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柏冬青转头看到许煦盯着他的目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许煦知道,他其实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也分得清孰是孰非,从来都是。可是,但凡别人有一点好,他便对剩下的不好无能无力。所以很难拒绝别人。
他有时候应该也是纠结的,只是到底是心太软了。
她爱他的善良,却不希望善良会成为他的负担。
她跟着他坐在床边,守着还在吊水的外婆。老人家是下楼时摔了一跤,摔出了脑溢血,虽然抢救了回来,但年纪毕竟大了,落下了偏瘫,脑子也不大清醒,时不时睁眼唤一声柏冬青的名字,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柏冬青知道从进入病房没久就一直若有所思地许煦在想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笑着道:“虽然我妈过世后,外婆就照顾了我三个月。但她真的很疼我,小时候,我妈经常送我来这里过暑假,外婆有好吃的一定会专门留给我。但是舅舅家里确实有负担,两个孩子当时也小,得要人看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勉强已经能够独立,所以不想让老人家为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