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9床家属当即就炸毛了,尖着嗓子当场和利姐呲起来:“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怎么就乱推销了?谁推销了?我犯法了吗?那条法律规定不能在医院说话了?!”
“不是不能在医院说话,你在医院推销药品就是不允许的!病人来医院看病,别的药不能乱吃,你这样是在害人!”
“我怎么就害人了!我又没杀/人又没防火,犯法了吗?你们医生就是这么欺负人的是不是?看我一个妇女好欺负是不是?!”
9床家属的声音太过尖锐刺耳,引来不少病人和家属前来围观,陈老师听到动静也跑来,见情况不妙连忙退回护士站给医院保卫处打电话。
“不止我们医院,你就算到别的医院也觉对不可以在病房里和病人就推销起药来,病人来医院看病我们医生都有我们的治疗方案,绝对不可以胡乱吃药!你这种行为在医院里就不对!”我能听出利姐也竭尽全力想提高音量妄图比9床家属嗓门还大,但她已经喊得声嘶力竭,在音量和音调上功力远远不及。
9床家属好似声音大气势就比利姐要高一般,即便比利姐矮了一个头还多,那架势一点儿没输,压得利姐连连后退。忽然她怒目圆睁,整个人似乎气愤到了极点,指着利姐身后的我,气得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知道,就是你!你跑去告状!我哪里犯法了吗你就去告状?你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快步上前那架势似是要打我。
我睁大眼睛眼瞅着她杀气腾腾地朝我冲过来,一时竟吓得愣在原地忘记躲。
千钧一发之际,胳膊忽然被人抓住猛地往后一拽,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到门外,紧接着利姐也被拽出门外,秦怀礼站在屋内,紧紧将我和利姐挡在身后。
我终于回过神来,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在他身后留下一片阴影,我在这片阴影下,只看清他剪得利落的短发。
秦怀礼声音沉沉,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要干什么?”
见我们来了帮手,秦怀礼高她近三个头,气势压她,顿时哀嚎起来:“哎呀!你们医生合伙欺负我一个妇女啊!我这是触犯哪条法律了吗?都这么来欺负我!哎呀!欺负人啦!”
我被秦怀礼挡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听她这哀嚎声好似下一秒她就要坐在地上撒泼耍赖。
保卫科的人这时终于赶到,呼啦啦一大帮人高马大穿着和特警差不多样式的制服人手一根电棍来了,看热闹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秦怀礼也退出房间给他们让位。这下9床家属彻底懵了,终于噤了声。
这时9床其他家属也赶到,只觉十分丢人但看他们那样子好像又拿她没办法,三四个人拽着她往外走。
那妇女一看要走了,嘴也不肯闲着,边走边扯着嗓子喊:“我犯法了吗?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犯哪条法了?!”
热闹里的主人公已经退场,众人三三两两边讨论边散去。我们也回到护士站,陈老师在和保卫处的人交谈,利姐掐着腰脸涨得通红站在一边喘着粗气,我还有些惊魂未定。
秦怀礼把我拉到椅子旁坐下,跟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也拉过一个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柔声道:“吓到了?”
说实话这种场面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我这人脾气一上来也是爆,以前实习时和病人家属吵过两次,气得我眼泪哗哗直掉,病人家属也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问我工号是多少要去投诉我。在网上和新闻里病人或者家属殴打医护人员的消息不少见,怀孕护士被打成先兆流产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这近距离我差点成为主人公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要说没吓到那是在吹牛,不仅吓到了,差点吓尿了。
我表情呆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刚才,是要打我?”
秦怀礼倏地就笑了,弯着眼睛,眼角还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
保卫处的人让大家散了散了回病房去,又在病区里待了一会儿确认已经彻底没事后才撤退。陈老师也回到护士站,看到利姐,问道:“没事吧?没动手吧?”
利姐还处在刚才和9床家属争吵后的亢奋中,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陈老师,我说不过她!”
这回陈老师笑了,“你当然说不过她,你怎么说得过一个不讲理的人?和不讲理的人吵架你永远都吵不过她,你就不要和她吵,没有意义,你说了一大堆,她听吗?她根本就不听你在说什么,人在理亏的情况下会不自觉提高自己的音量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你和她比嗓门,当然喊不过她。”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气,她还那个态度,我就更气,我本来没打算和她吵的,气死我了!”
“她是准备要动手了是吧?多亏了我们秦医生,英雄救美,保护了我们科两位小姑娘。”陈老师笑着夸了秦怀礼两句,又说:“沈东林估计也吓坏了,歇一会儿吧,现在也没什么事了,等下护士长开完会回来估计又要问了。”
利姐在护士站转了两圈用手做扇子对着通红的脸扇了两下,最后还是回办公室为继续未完成的事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