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那么多,快些好起来罢。”
柳如颜在心底都不禁感慨起自己的大度来,她虽第一次与爱情相遇,但却也知道,爱情这东西,哪里谈得来谦让,哪里谈得来分享,可这样子好的季皇后,柳如颜又哪里忍心让她心中抱着遗憾离开……
柳如颜一直觉得季皇后心思单纯,容易相信人,却不想她摇了摇头,眸子中有着看透生死的淡然:“我的身子行不行,我太清楚不过了,我亦没有什么放不下,人家都说,后宫的女人不要谈爱,我入宫多年也的确从未谈过这个字,可不谈不代表不爱,我在其他事上可能糊涂了些,但对皇上,我却什么都最清楚,哪怕他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柳如颜皱了皱眉,有些哽咽。
季皇后继续道:“皇上前几年心里一直很苦,现下日子终于好起来了,我却不能再陪着他了……”
柳如颜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还是季皇后来安慰她:“莫要哭,好好陪着皇上,我现下,唯一难以放心得下的,便是太子。”
柳如颜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道:“太子自然是娘娘您一直抚养了,您别说傻话了,皇上一直在外殿坐着呢,我这便去请皇上来,见了皇上啊,您的病马上便能好了。”
柳如颜慌张的跑了出去,玄亦见她出来,倏地站起来,走到柳如颜身前问:“如何了?”
柳如颜稍稍平复心情,对玄亦道:“妾方才失仪了,怕扰了娘娘这才自作主张出来,皇上,您进去陪陪娘娘罢。”
玄亦沉重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玄亦进去的时候,季皇后已经又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听见声音,她才费力睁开眼睛,即便是病重的她,在看见玄亦时,眸中的爱意依旧不减。
爱了多年,那爱意像是已经浸入了骨血,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想藏都藏不住。
玄亦早已承受不住她的爱意,但到底最心疼她,这次他也终于没有选择逃避,他握住她发凉的手,道:“莫要胡思乱想,朕定让太医将你治好,治的活蹦乱跳。”
季皇后因玄亦孩子气的话笑了:“皇上,臣妾不怕死的,这么多年,在离开前能做您的正妻,已是臣妾当初未曾敢想过的了,臣妾又还会奢望些什么呢。”
玄亦从未想过那个娇弱的人儿原来如此坚强,她这般说,他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仿佛一切的安慰都并非是在安慰她,而是在安慰自己。
季皇后到底没挺过那个冬天。
据说季皇后薨了后,皇上悲怆了几日,而后也生了一场大病,生病期间又只许柳贤妃在身侧伺候,病好后,他便下了道圣旨,将原本禁足于清灵斋的陈容华迁回珉绘宫,并将太子交由她抚养。
后宫中又有何人想得到陈容华还有翻身的机会,唯独柳如颜知道,那是季皇后走前的嘱托,她念太子可怜,向皇上求得恩典,陈容华到底同太子是血亲,待太子总会比他人好些,皇上答应了她。
两任皇后,更换如此之快,而最终皇后之位再次空了,难免有人会动不好的心思,原本想将于贵妃许给大臣的玄亦,也因着季皇后的事情,忙得早已忘记了此事。
而依照惯例,后宫后位亏空,便自然由品阶最高的妃子暂时掌管金印,代理后宫事宜,金印被送往曼姝宫时,于贵妃的贴身宫女芝兰却比于贵妃更为得意,她盯着那金印,眼睛都在发光。
于贵妃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办事的太监后,便拿着金印把玩起来,看着芝兰那副样子,她略微不屑的笑了一声,自信满满的道:“这才是个开始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既能从于府的众姐妹中脱颖而出,便也必不会埋没在这后宫之中。”
芝兰在一旁附和着,眼睛却不曾从那金印上离开。
落芳宫内,尹淑妃又坐在徽锦的侧殿,同徽锦闲聊着,落芳宫的掌事太监阿齐也在一旁伺候着二人,徽锦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阿齐的身上瞟,直看得阿齐都红了耳根。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又拿着小碟端上来些蜜饯和瓜子还有茶点,尹淑妃吃着小食,对徽锦说道:“真是想不到,季皇后到底是个没有福气的,才刚刚当上皇后,不到一年便去了,唉,实在是世事难料。”
尹淑妃的话说的并不好听,徽锦喝了口茶,难得发表了不同意见,她叹口气道:“可到底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也未能坐一坐那个位子。”
徽锦这话简直是在打尹淑妃的脸,尹淑妃皱眉看了看她,有些不能理解她怎会这般顶撞自己,可到底有些事上还是要靠着徽锦,尹淑妃便也就压下心底的一口气,像无事一般笑了笑道:“我们不去说那些,就说眼下这般形势,皇后的位子又空了下来,多少人又要虎视眈眈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徽锦从碟子中拿了一粒瓜子,阿齐见了,不动声色的开始在一旁扒起瓜子来,尹淑妃自是对这小细节没有在意,倒是徽锦看在眼里,暖在心底,心情好了说话便也不那么莽撞,恢复了她以往的机敏:“娘娘不必急,我们且来慢慢说,眼下贵妃掌管着金印,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