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让玄亦的脸色变了,心里正慌张, 玄亦问道:“贤妃怎么样了?”
原来是担心里面的那位娘娘,嬷嬷放下心来,笑道:“皇上放心,娘娘身子很好, 生产也很顺利, 养一段日子身子便能复原了。”
玄亦向里殿看去, 犹豫着似乎想进去看看,嬷嬷看出他的心思,又笑了笑道:“里面杂乱,且娘娘她还未醒,皇上还是过些日子再来看娘娘吧。”
玄亦还是有些犹豫,季贵妃见势上前道:“皇上,您放心吧,这段日子妾会时常陪着妹妹的,妹妹现在也在歇息,皇上还是听嬷嬷的话,待妹妹身子好些了,再来看望妹妹。”
季贵妃的话玄亦一向听得进去一些,终于点点头,又看了眼六皇子,随后道:“也罢,那朕便改日再来,贵妃随朕走吧,今晚朕宿在海棠宫。”
到了第二日午时,柳如颜才悠悠转醒,醒来的那一刻,她觉得全身都疼,汐月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见她醒了,忙倒了水给她。
柳如颜被汐月扶着坐起来,第一句话便问道:“孩子呢?”
汐月笑了笑,将水放到柳如颜的手里,又拿了条帕子为柳如颜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娘娘放心吧,六皇子身子好着呢,哭声可大了,就连接生嬷嬷都说她第一次接生这么健康的小皇子。”
柳如颜仿佛因为神识还不太清明,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放心后方觉渴的不行,将水一口都喝光了,把杯子递给汐月后,她道:“汐月,你去让奶娘把六皇子抱来,我想看看。”
汐月没动地方,柳如颜定睛疑惑地看了看她,她才笑着答应一声:“好嘞,奴婢这就去。”
柳如颜靠坐在榻上等待着,她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现在的她便是度秒如年,她期待看到她的孩子,期待将所有的爱给她的孩子,原来当母亲的感觉如此奇妙……
奶娘将祺允抱过来的时候,祺允睡的正香,见了柳如颜,奶娘先是福身道了一句:“老奴见过贤妃娘娘。”
一个贤妃娘娘,让柳如颜彻底懵了,看着柳如颜一脸疑惑的表情,汐月上前解释道:“娘娘,您生产的时候不是叫无霜去叫贵妃娘娘嘛,贵妃娘娘把皇上也找来了,皇上一直在外殿等着,直到小皇子生下来,皇上当即晋了您的位分,还给小皇子赐名祺允,皇上还想进来看您,被接生嬷嬷劝下,这才肯过些日子再来看您呢,依奴婢看来,皇上对娘娘您真的很上心了。”
听汐月说完,柳如颜这才想到,头一天晚上是宫里宴请大臣们的日子,她的心里凉凉的,便是因为她觉得等不来他,却不想她刚好在那时临盆,他到底来了,还陪自己到最后,可若她没有临盆,他恐怕还是不会想起踏入这未央宫吧……
柳如颜心情复杂,想到最后又觉得自己矫情,难道女人都会对自己孩子的父亲异常在乎吗……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玄亦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柳如颜不再去想玄亦的事,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婴儿的脸还是皱皱巴巴的,哪里都是小小的,她一瞬便觉得被幸福感包围,伸出手从奶娘手中接过他,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异常温柔:“祺允。”
顺昌宫内,玄亦一如既往的批着奏折,闻公公在一旁伺候着,也不知怎的,玄亦批着批着,脑海里便浮现出祺允的小脸来,小小的婴儿,煞是可爱,玄亦便问起闻公公:“柳贤妃晋封的旨意后宫都知道了吗?”
闻公公俯身道:“昨个儿已经交代给贵妃娘娘了,贵妃娘娘说今儿一早就下旨,万岁爷且放心吧。”
玄亦点点头:“贵妃心细,办事朕放心。”
闻公公也跟着点点头,玄亦将奏折放下,起身道:“去趟寿成宫吧,朕去看看母后。”
陈太后近日来身子一点没好转的迹象,公孙嬷嬷终日为主担忧,马上也病倒了,到底是太后,便是玄亦有意隐瞒,也终究不会一点消息也听不到,知道自己的兄长即将被处斩的消息,陈太后心里更急,这病哪里会好。
玄亦进寿成宫时,有意没让宫人禀报,他母后的性格他实在过于了解,若是报了,他母后的倔强性子,怕是不肯见他。
可不报的结果依然没好到哪去,玄亦踏进内殿,陈太后病后便终日躺着,看见他的那一刻,便丢给他一句话:“出去吧,哀家现在没力气见你。”
玄亦只笑笑,走到陈太后身侧宫人将椅子搬到陈太后榻旁,玄亦上前去扶陈太后:“儿臣扶您坐一会儿罢。”
陈太后将身子侧过去,背对玄亦,玄亦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依然同陈太后说着话:“母后这几日身子可有感觉好一些?”
陈太后不说话。
玄亦继续道:“母后这段日子不要操心其他事了,只管安心养病,儿臣再来看您。”
几日后,陈营处斩,陈营家中剩余女眷入宫进掖庭充奴,陈太后听了消息后,本便在病中的她,一口气没上来,太医诊脉后,纷纷摇头,玄亦惊慌失措地赶到寿成宫,而陈太后临了前,除了陈皇后谁也不见。
人年纪大了,总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