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长公主说完话后,有意看了沈德妃一眼,沈德妃始终有些怕温行长公主,她的眼睛似被烫了一般,匆忙挪开了目光。
到底是有血亲的亲人,太子对温行长公主的信赖始终是季贵妃无法比拟的,温行长公主在一旁为他撑腰,他终于道出实情,他面上倔强又愤怒:“是她先出言侮辱我的母后!任何人都不许侮辱我的母后!”
沈德妃闻言又吓得哭起来,边抹着泪哭嚎边道:“皇上明察啊,妾是被冤枉的,妾今日在国子监外等待祺礽,太子同祺礽一起出来,妾不过同太子打了声招呼,太子便向妾扑了过来,挠的妾这般狼狈。”
太子听了沈德妃的这般说辞,气的想起身再去挠他,季贵妃在太子身旁,忙抱住了太子,柳如颜看着这混乱场面,也只能将希望全寄托于温行长公主的身上。
温行长公主到底见多了大场面,此时仍镇定自若,而她的话更是能镇住太子,她只开口道:“祺承,不要急,告诉姑姑,德妃说了你母后什么话?”
太子平静下来:“她说,说我母后不是什么好人,活该被废。”,说着,方才还刚毅的他蓦地满是委屈,提醒着人们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玄亦又不是个傻子,这种话他断然不信是太子编排的出的,沈德妃的品行他倒是犹然记得,他对沈德妃算是从厌倦到厌恶了。
事情该算是解决的差不多,温行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玄亦道:“皇弟,祺承这孩子绝不会说谎,德妃未免也过于大胆了,到底也是前皇后,岂是任何人都能随意编排的?”
玄亦对于陈皇后的感情总归是歉意更多,若不是她主动请求去念佛,他断然不会废了她的后位,眼下沈德妃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玄亦自是气愤不已,他呲牙冷笑一声,道:“德妃你果然出息了,你可知你今日犯得是欺君之罪?”
便是因为知道是欺君之罪,沈德妃才更不能承认,她嘴里大喊着冤枉,可玄亦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国子监外侍卫也不少,玄亦随意叫了两个到顺昌宫,侍卫们虽没把话讲得十分清楚,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说是沈德妃先出言不逊,这才有了太子后来的冲动。
沈德妃知因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酿成了大祸,只能磕头请罪。
玄亦心中怒火仍在,听沈德妃哭听的心烦,最终只是摆摆手:“禁足重华宫一个月,带着大皇子回去吧。”
温行长公主对这处罚心中不平,但到底还是尊重玄亦,待沈德妃离开后,温行长公主心疼的走到两个孩子旁拉起两个孩子,又为两个孩子擦了擦泪,道:“姑姑说过了,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还不快谢谢你们父皇。”
两个孩子听话的说了句谢谢父皇。
玄亦虽知此事并非太子的错,但好歹是德盛的太子,以后德盛的盛衰都将握在他的手中,怎能遇事便这般不冷静,玄亦还是严厉教诲道:“祺承,虽说此事的确是德妃有错在先,但你动手亦是不对,你要记得,你是太子,你做的事定然要符合你的身份,此次便罚你抄写兵法十遍罢。”
太子拱手作揖领命,玄亦又看向大公主,大公主的身上俨然也有几分陈太后与温行长公主的影子,玄亦对此还是有几分欣慰,但又不想纵容她,唯恐她日后无法无天,便又板着脸道:“月儿,父皇记得上次父皇便因你没规矩曾教诲过你,父皇知道你护太子心切,但这顺昌宫怎是随便便可闯的?你便抄写女戒十遍吧。”
说罢,话锋一转又对柳如颜道:“贤妃,你是如何照顾大公主的,大公主从未央宫闯来顺昌宫你竟都是后知后觉。”
此事却是柳如颜理亏,她上前两步正要请罪,温行长公主笑得宽和,对玄亦道:“皇弟且不要责难贤妃了,今日若非贤妃传消息给我,我赶不到宫中,怕是要让太子与大公主白白受了委屈了。”
玄亦的眸子蓦地一冷,看的柳如颜都心惊。
温行长公主这话明面儿上是为了柳如颜开脱,可实际上却是让柳如颜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能从后宫传消息出宫,足以见得柳如颜此人的不一般,背着玄亦请长公主来解决此事,便是透露她出对玄亦的不信任。
玄亦的脸色冷的如同坠入冰窖一般,他皱着眉挥挥手道:“都回去罢,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季贵妃见玄亦脸色不好,才刚张了张口,便已经被柳如颜拉着手向玄亦行礼道别,季贵妃只能作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顺昌宫后,温行长公主吩咐两宫宫人先将太子与大公主送回了宫中,柳如颜见势便道:“长公主和贵妃姐姐不如都同我去未央宫坐坐,在未央宫用个晚膳罢。”
温行长公主微笑着立在一旁,端庄华贵,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她看着柳如颜摇头道:“不了,天色已深,我便直接回公主府了,今日之事,到底是你越了矩,我虽敬佩你胆大心细,但越矩之事还是尽量少做,贤妃你聪慧得很,定然听得懂我说的话。”
柳如颜自然听得懂温行长公主话中警告,她微微福身笑道:“长公主说的是,今日实在情况紧急,妾才出此下策,妾日后定当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