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想, 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小心的捧着一碗汤药, 抬脚便走了进来。
那少女一见屋内的情形, 脸色瞬间便是一变。猛然加快了脚步,将手中的药碗往桌上一放,便急急地赶至墨宁身前, 一张宛若新月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两条黛眉蹙得死死的,一边轻手轻脚的服侍着墨宁躺下,一边关切道:“吃了这么多时日的药,怎么今日还呕血了呢?大姐,你现在觉着如何?要不要再去请御医来看一看?”
墨宁冷眼看着这少女,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做事却极为稳妥。听得这少女唤她大姐,开口又满是关切的话语。墨宁原本觉着这小姑娘对原主倒是不错,照顾原主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然而仔细一看这姑娘的打扮,一袭嫩绿的春衫配上淡黄的束腰,似是随意的梳着一个堕马髻,任由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再加上精心修饰过的几乎看不出的妆容,尤其是粉嫩嫩的腮边,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如同初夏之时,荷塘中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极是清丽可人。
墨宁忽而就想起了这个世界的剧情来了,原本还算和善的眼神瞬间就冷淡了下来,冷声道:“不用了,吐了这口血后,我觉着好多了,不必麻烦御医再走一回。”
见绿衣少女一脸担忧的张嘴准备再劝一劝自己,墨宁立即飞快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药熬好了?端过来给我吧!”
语气极为理所当然,仿若眼前这少女,不过是她的婢女的一般。
那少女也不恼,担忧的看了墨宁一眼,而后端了药碗过来,仔细的一口一口吹冷,小心的服侍着墨宁喝了。
一举一动极为妥当,便是墨宁,也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墨宁眼中的寒意愈浓,待到这少女轻柔地为自己擦拭掉嘴边的药渍后,墨宁抬眼看了她一眼,再次吩咐道:“行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绿衣少女接连被墨宁用这种使唤下人的口吻吩咐好几遍,目中也闪过一道恼意。墨宁见此,忽而便是一笑,抬眼紧盯着这少女的双眼,又蹙了蹙眉,仿若想到了什么,语带深意的开口道:“对了,你来我府上也有些许时日了,心中想必也挂念爹娘与你姨娘。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倒不好总是留你在府上。这段时日倒是有劳你的照顾了,过几日我再给你备点厚礼,你一道儿带给爹娘,如何?”
听得墨宁此话,绿衣少女沉静的眼眸中终于掀起了些微的波澜,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又瞬间被担忧之色取代了,皱眉拉着墨宁的手道:“大姐可是嫌弃我照料的不够精心?你方才还在呕血,我若是就这么回了府,爹娘问起来,我哪有什么颜面提呢?”
见墨宁还欲开口,这少女连忙急声道:“更何况,瑾哥儿还需要人照料呢!大姐就算不顾念自己的身子,好歹也为瑾哥儿想一想。”
少女口中的瑾哥儿,便是原主的儿子。
墨宁忍不住挑眉,这话说的,好像原主的儿子离了她就不能活似的,脸可真大!
这么一想,墨宁委实被她恶心的够呛,再次出口的话也就毫不客气了,“瑾哥儿是侯爷的儿子,正经的侯府世子。我们这样的人家,孩子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只愁生不愁养。哪里会离了谁就不得劲儿了呢?”
可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绿衣少女听懂了墨宁的话中之意,脸上羞恼之色一闪,咬了咬唇,委委屈屈的看着墨宁,颇为不解的问道:“大姐,可是我这几日哪里照顾不周了?以至于今日你火气这般大?”
墨宁冷笑,“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实话告诉你,你心中打得什么算盘,我肚里都一清二楚!往常见你是个好的,却不料是个肚里藏奸的!瞧瞧你今日这身打扮,没少费功夫吧?若不是如此,我还看不出你的龌龊心思来!”
绿衣少女心中一惊,不料墨宁突然发难,顿时愣在当场。不过,她素来有决断,心性极为沉稳,不过吃惊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右脚狠狠往地上一跺,绿衣少女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一边从袖中掏出帕子来擦眼泪,一边对墨宁哭诉道:“我自问来了侯府后未曾行差踏错过一步,照料大姐和瑾哥儿亦是尽心尽力。不料大姐竟这般疑我,着实令人心寒!”
说完,绿衣少女便这么哭哭啼啼的跑出了门去。
墨宁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目中寒光乍现。心中冷笑不已,还真是个演技派,若不是自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怕也是要被她这般做派瞒了过去!当真称得上一句心机深沉,步步为营。原主就这么死在她处心积虑的谋划中,竟是无一人发现,反倒交口称赞她好脾性,对原主姐妹情深。
墨宁对此不由嗤之以鼻,都接管了原主的丈夫和孩子了,能不姐妹情深么?
见碍眼的人终于滚了,墨宁顿时觉着空气都清爽了几分,在脑海中细细的捋顺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剧情。
原主名为谢宜萱,乃是国子监祭酒谢墨的嫡长女。谢宜修少有才名,天资绝佳,常常令谢墨惋惜长女不是男子,否则,必是状元之才。
更何况谢宜萱才貌双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