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的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一个人,楚昭询问并没有什么不妥。
柴景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三子三女,如今剩下的除的你,就是只有她。在外人看来,她会没有价值吗?”
好吧,楚昭虽说对于楚愉没有恶感,毕竟比起楚愉的弟弟妹妹来,楚愉算得上是好的。但就算如此,楚愉对于楚昭来说,也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已,价值算不上大!
“你知道她的消息?”楚昭询问,柴景道:“她嫁入韦家多年,一直无所出,以七出而休之,哪怕你是皇帝也莫可奈何吧?”
七出,休妻,楚昭真是反应过来了啊!敢情,世家们是借楚愉来打她的脸是吧!
楚昭等着,离柴景说话才不过两天,楚愉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晃十年过去了,楚昭从小丫头长大成了大姑娘,楚愉也从一个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木木呆呆的妇人,或许是被休得突然,楚愉见到楚昭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起来楚昭称帝登基,除了钟氏进封太后,楚宸被封公主,楚家的祖先,连带楚愉在内都未有进封。不过,亲生的姐妹,这一声公主怎么唤都错不了。
“你是怎么想的?”楚昭从楚愉手里接过了休书,韦家还真是把楚愉给休了,用的还真是无子的理由。行啊,好得很!跟她耍心眼啊,她耍不死他们。
“我自嫁入韦家,相夫教子,上敬公婆,下顺妯娌。我原是怀过孩子的,却被他推了一把,都已经成形的孩子啊,就那么没了。之后,之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怀不上,大夫说了,都是当初落胎的孩子伤了身子。京城大乱,韦家的家业被夺,我拿出了所有的嫁妆,所有嫁妆来支撑起韦家啊,他们竟然以无子之由休了我,休了我!”楚愉一直都是木木呆呆的,此时饶是说着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朕在问你,你想如何?”楚昭心里有数,但还是逼着楚愉表态,楚愉抬眼看向楚昭,“我知道,他们看不过,看不过你竟然当了皇帝,竟然成了大昭的女帝。他们想透过我,叫你难堪。三娘,三娘,你要做好这个皇帝,就算他们把我们楚家的人都杀光了,你也一定要坐稳了这个位子,一定要!”
楚愉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楚昭意外啊,楚昭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天底下的男人啊,用得上你的时候自然是甜言蜜语,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看你没用了,便将你弃之如履。所以,男人都靠不住,你既然能坐在这个位子,为何还要自甘堕落地去倚靠男人,倒不如,凭借这个机会,主宰男人!”说到这里,楚愉的脸上浮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得不说,钟氏很会看人,当初钟氏就说过,楚愉是个聪明人,十分难得的聪明人,事隔多年再见,楚昭认可这一说法。
“既然大姐是这样想的,朕自然不会让你失望,那就从韦家先出手吧。不过,你要回冀州,见过阿娘之后,这件事阿娘会告诉你要怎么做。”说起来钟氏的厉害还没有机会让人见识过呢,楚愉的事,身为嫡母的钟氏是最有资格管的了。
她暂时是不打算回冀州的,既然这样,就让钟氏震慑上下。
楚愉想到了钟氏,比起对楚昭的陌生,钟氏她更熟悉一些,楚愉点了点头。
楚昭等着她亲娘大显身手,相信钟氏也在等着。
果然,楚愉刚送回了冀州,随着楚昭带去的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钟氏第二上朝主动问起此事。
“我记得,当初大娘出嫁的时候,虽说嫁妆不多,却也不少,什么时候休妻可以把嫁妆据为己有了吗?”楚愉被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楚昭还把人送回冀州来的,想装不知道,这会儿被钟氏挑明了的问,怎么装?
“太后,韦家休弃的是陛下的亲姐,何不将韦家捉来问罪。”有人给钟氏出了个主意,引得钟氏一声轻哼,“无子而休,纵是帝王姐妹又何以不遵礼法?”
“不过,皇家守礼,韦家是不是也该守礼。韦家以无子而休楚家女,我楚家的嫁妆,难道就不该拿回来了吗?”钟氏说着目光已经看向了韦尚任,韦尚任此时的脸色十分不好,那都是羞的啊!
“原本不过是楚家的家事,可是天子无私事,诸位觉得我楚家女被休,楚家上下必觉没脸,我倒是觉得,以无子而休患难之妻,是韦家之失,非我楚家之过。”钟氏的声音重重地落下,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对于这一点,其他人都认呐,岂能不认呢。
大昭朝如今正值开朝之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能在这朝堂之上的,多是心胸宽广的大义之士,那些个跳梁小丑,也就是个充数的,如韦佗!
“太后,韦家之事,臣知道一些,昔时徐禹打入京城,京中的人都四散离去,韦家未归还楚氏的嫁妆,只是因为嫁妆都遗失了。”韦佗原本是反对楚昭称帝的,被楚昭涮了一顿之后,竟然干脆在冀州呆住了,然后,使了把劲得了个御史的职位。
御史嘛,并无实权,楚昭给得也爽快,这会儿韦佗就帮着韦家说话了。
“是吗?难道这用了嫁妆的凭证,白纸黑字的写得,这不是韦家人的签字?”钟氏从袖里拿出了几张纸。
“来啊,拿去叫诸公过一过目!”钟氏将纸条交了出去,阿兼立刻奉过,走下阶,分别传于众人之手。
姜参等人一验,确实有韦家人的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