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傅老太太那里请安,递上下车时傅望舒给她的一盒肃州特产绵糖,说是傅望舒从肃州特意捎回来的,傅老太太很是高兴。
出了傅老太太上房,沈梅君没回流觞轩,先去看阎石开。
“沈姑娘,你来啦,快,我雕了好多,来,都送给你玩。”阎石开看到沈梅君很高兴,献宝似从鼓囊囊的怀里掏出来不少木雕。
“欢儿她们看着喜欢想要,阎少爷不肯,说是留着只给你一个人玩儿的。”骆青意笑道。
傻得真有心,沈梅君也很是欢喜,问阎石开:“喜欢我让人给你送来的新木头吗?”
“喜欢,沈姑娘,你看,用香香的木块雕的更好看呢。”
果然好看了百倍不只,檀香木光滑油亮,闻着清香淡雅,加上雕工精细流畅,看着就很稀罕。
傅望舒说木雕要卖品味卖尊荣,那便不能给府里的丫鬟得了像不值钱的玩物儿一样拿去玩耍,幸而阎石开实心眼,不肯给别的人。
沈梅君问骆青意阎石开下午听不听话,骆青意未及答言,阎石开已得意地道:“我很乖,骆姑娘教我写字,我会写很多字了。”
急忙忙地搁了雕刀,把书案一边的几张纸摊开给沈梅君看。
纸上写了阎石开,爷爷奶奶爹娘等字,横是横竖是竖很是工整。
沈梅君大奇:“这真是他写的?”
“是的。”骆青意点头,悄声道:“阎少爷学得真快,记得也快,我让他歇歇不要一下子太累的,不然,一下午认写几百个字不成问题。”
这根本不是傻子而是天才了,沈梅君惊讶不已。
“青意,你教阎少爷写一封家书,我们等一会带着家书和他一起先回一趟阎家。”
骆青意点头,有些明白沈梅君此举的用意,阎石开听得要回阎家,不干了,哼哼叽叽哭起来:“沈姑娘,我很乖的,你不要送我回家。”
“不送你回家,只是带着你回去让你奶奶和娘夸你有长进,更加放心把你留在这边。”沈梅君笑着安抚他。
不用回家能留下来,阎石开登时破涕为笑,骆青意教他写家书,他很卖力地一笔一划练习。
沈梅君看片刻,喊欢儿去吩咐高升媳妇让外院的车夫套马车,她要和阎石开回趟阎府。
这一个命令,她连向傅太太请示都没有,有的时候,觑着能独立做主的,便不能一直作小伏低。
听得是要送阎石开回阎家,车夫自然得听从。
晚膳草草吃了,沈梅君带着阎石开和骆青意一起去阎家。
路上沈梅君悄悄提点了骆青意几句,到了阎家不不卑不亢淡然自若即可。傅府里现有管事没有空缺,她想把骆青意提升为与各府人情往来的头脸管事。
骆青意的出身和文采做这一个绰绰有余,落毛凤凰不如鸡,但凤凰始终比鸡强。
阎老太太把傻子留在傅家心中难免记挂,又不便时时派人去看望,这日用过晚膳,与阎太太婆媳对坐着正说着阎石开,听门上来报沈梅君来了,不觉大喜,一面高声道:“有请。”一面笑对阎太太道:“沈姑娘真是伶俐人,想必怕咱们担心,不等咱们过问,便过来报平安了。”
阎老太太极是精明,阎太太则笑容满面很慈祥,见了沈梅君少不得又夸了几句,沈梅君谦逊了客套了两句,递上阎石开写的书信。
听沈梅君说平安信是阎石开亲笔写的,两位阎太太又喜又疑,沈梅君早料到了,下车时让骆青意和阎石开留在车里不要一起进来,便是要给阎老太太和阎太太惊喜,此时嫣然一笑道:“阎少爷如今在府门外马车上,老太太派人请阎少爷进来当面写可好。”
“奶奶,娘,我写完了你们可得给我跟沈姑娘回去啊!”阎石开进门先急忙声明立场,生怕阎老太太和阎太太不给他回傅府的样子。
“白疼你了。”阎老太太眼里有泪,看着阎石开工工整整写出来的字,与阎太太对视,目光里满是欣慰。
傻孙子在傅府才呆了两天便会认字写字,看起来过得也很滋润,她们放下心了。
“老太太和太太若是挂心,青意隔两天便带阎少爷回来请安一次。”骆青意笑道。
“真是个好姑娘。”阎老太太赞道,命人拿见面礼,阎太太与沈梅君也是初次见面,命备了两份。
三人行礼告辞了,阎石开想着回傅府没有奶奶母亲管束着,又能弄刀子雕东西,喜得手舞足蹈。
骆青意有几日没见母亲弟弟了,心中牵挂着,看着沈梅君悄声央道:“梅君,咱们不急着回府,去看我弟弟和我娘好不好?”
沈梅君悄悄点头,她也正有此意,阎石开雕的那些东西,离开傅府时她一古脑打包带着呢,要和骆展鹏商量卖木雕大事。
沈梅君也牵挂着,那日骆展鹏说接画一幅《玉堂富贵》图,要画一百一十一朵形态各异的牡丹,极不容易,不知他画完了吗?
已是酉时末,画廊关门了,骆展鹏开门见是沈梅君和骆青意,高兴得喊了声姐姐梅君姐姐,扑过来又是牵着沈梅君的手不放。
沈梅君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招呼阎石开一起进门。
“梅君姐姐,他是谁?”骆展鹏一脸警惕。
“一会再详细说。”沈梅君回身把门关上,车夫留在外面看马车,先招呼阎石开,“阎少爷,你看这些画儿上面的树呀人呀什么的,你会雕吗?”
阎石开圆瞪着眼看个不停,眼睛从一幅画移到下一幅,口里不停叫着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