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没有说话,把哭闹中的啸啸抱起来,往门外走。
敖雪莲还嫌她走的不够快,扶着她的腰往外面推,恨不得让他们一步飞出去,赶在敖家人回来前离去,“以前是我错了,不该让你们回来住,现在为了家的安宁和名声,还是分开住吧,最好离开这座城市……”
“妈,我自己走。”如雪抱紧乖乖趴在她怀里,将小脑袋搁在她颈窝处的啸啸,静静往门口走。她知道现任婆婆的顾虑和焦急,所以她不怪她。她只是觉得心中悲凉,有些落寞说不出口。
“如雪,别往前走了!这几天我不打算搬出这里!”廷轩站在厅里巍然不动,扯唇笑了笑,转身在酒柜里倒了一杯酒,坐到沙发上惬意品尝起来,“珍藏品味道就是不错!”
“廷轩,你给我出来!”敖雪莲这下被儿子的态度惹急了,折身跑回来直接气急败坏将儿子往外面拽,“就算妈求求你了,快离开这里吧!别再跟敖宸对着干!”
“妈,我和如雪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张皇逃窜?”廷轩不悦皱眉,将敖雪莲的双手甩开了,立体阳刚的面庞上漾起一股傲气与仇恨,双眸犹如晚霞凋残后的黑色暮雾幽暗:“他敖宸又算什么东西!他qg了如雪,我就要逃,难道让如雪永远背负骂名??他用什么样的方法羞辱我,我就用什么样的方式双倍奉还!他姓敖的就是个猪狗不如的杂种!”
“廷轩,妈只是不想看着你一步步坠下仇恨的深渊。”敖雪莲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儿子面前,紧紧抱住他的双腿,用哀求的声音道:“妈知道你一直怨恨你乃乃当年那样对你,可妈是嫁出去的人,还与盎格鲁有了你这个私生子,你乃乃对你不冷不热是妈一手造成的,不能全怪她。你现在就带着如雪母子走吧,去英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与敖家纠缠。”
廷轩见母亲给自己下跪了,眉头一锁,一字一句道:“妈,你以为我还在为小时候乃乃先救敖宸,而不救我的事怨恨她?”
“难道不是吗?”敖雪莲停止哭泣,担忧看着儿子。
“呵,小时候那事我都不记得了。”廷轩轻蔑地笑了一声,把被敖雪莲紧紧抱住的双腿抽了出来,把母亲扶起身,“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去寻我生父?又为什么从此不再回来这个地方?”
“你说你不喜欢被关在这个大宅院里,被人当私生子看待,要回到你生父身边。而你,喜欢全世界的跑,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敖雪莲抽抽噎噎说着,激动抱住廷轩粗壮的臂弯,始终不放弃让他们离开的决心,“敖宸与如雪是一段孽缘,如果你们不离开,如雪会不断受到伤害。你就当是为如雪考虑,给她一个全新的环境,平复心中的伤痕。所以离开吧,四年前你们不也是这样过过来的吗?听话,廷轩,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妈。”廷轩扶住母亲细弱的双肩,让她别再哭,“在我去英国前,沈斯年对我是怎样的态度,我就不说了。但你不知道,在我十岁那年,沈斯年两肾积水,有严重的n毒症,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右肾已经坏死,左肾垂危。他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利用我们都是稀有血型aelb型之便,在那年暑假带我去香港换肾给他。
那一年他一直把我留在香港养伤,对你说是我贪玩,不肯回来,一个月后才将我接回来。当时年纪太小,我并不知他的诡计,只知道一觉醒来,我躺在医院里,他告诉我说我是游玩的时候摔伤了肚子,要住院。
之后一年一次的体检,他都是给医生通了气的,体检报告单上永远都是健康良好。”
“怎么会这样!”敖雪莲捂住嘴,软软瘫坐在沙发上。这些年她一直知道斯年对廷轩不好,只道是廷轩是盎格鲁的孩子,混血蓝眸,想瞒外人都瞒不了。被戴了绿帽子自然会对孩子不好。可怎么会,摘除廷轩的肾脏?他从来没对她提起过!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廷轩冷冷一笑,望一眼抱着啸啸站在门口的如雪,目光收回来,睨向老太太的房间方向:“我十二岁的时候,沈斯年肺气肿,他怕死怕的要命,立即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跟医生说如果到了终末期,就让我这个备胎给他肺移植。当时我躲在门外听到了,跑回家告诉乃乃,乃乃居然把脸一板,说我胡说八道,不准再说。
那次后,我自己跑到医院问肺移植的风险是多大,并给自己做了全身检查,才发现自己少了一边的肾脏。我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你,你却整天流连在外不回家,忙你的‘事业’。与此同时,沈斯年察觉了我的反抗,开始密密监视我,威利诱,过滤我的每一个电话,与老太太一起瞒住了这个秘密。
当时我在敖家过的胆颤心惊,所以决定出去寻找生父。老太太和沈斯年当时立即就将我送出去了,沈斯年则对母亲你说,我玩性大,离家出走去英国寻生父去了。可你不知道,他们当时就是打着让我失踪的主意,才对你说‘我离家出走’这番话,因为到时候把我找不回来,他们也没有责任。当时老太太派人将我送到孤儿院,便撒手不管了,没过几天,沈斯年又来接我,却是将我绑到一个低温的房间,要摘除我的内脏。”
“我记得当年确实找不到你,给盎格鲁打电话,他也说你没有到英国,原来那个时候你正被沈斯年关着。沈斯年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