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遥细细问了路径之后,便自策马向河谷腹地行去?br /
此时虽是盛夏,但河谷一侧的傍山古道之畔,却已是秋意浓浓。一人一骑慢行数里,行至河谷岔道尽头却仍未看见玄的河谷庄园,愕然中嬴无敌只得下马细细查看,这才分辨出一条被蒿草隐隐遮没的浅路,可见这路已有数月月时间不曾有人走动。顺着小路又行了里许之后,便能看见道旁大约数亩农地之中种植的夏麦、豆、粟等作物都已是颗粒饱满成熟待收,却不知何故无人料理,本应是黄灿灿的麦田中已然渗出青绿。
想来玄此时已经怀孕足有九月,定然是腹大如球,怎还能下地劳作收割小麦。张目远眺,只见前方山阳处有一座木屋,屋前长有一大、一小两株桑树。嬴无敌看着心中一动,这便下马步行向小屋行去。
慢慢走得近了,可以看见木屋左近有一圃用细竹篱笆圈起的菜园,远远望去,稀疏的篱笆中隐隐透出些许绿色。走得再近些,便能看见一个穿着宽大灰色衣袍,布巾包头的女子正蹲在园内,看来是在打理园中的菜蔬。
也在这时,园中的灰衣女子也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便听她开口唱道:“生人莫要恋乐土。乐土原有千般苦。何日天下兼相爱,抛却矛戈共耕织。”
此歌无名,但其中“何日天下兼相爱”一句却是墨家切口,用以表明墨者身份。
却说无敌见这木屋菜园就以确认地点,再听这歌声自然也就确认此女正是玄。见玄蹲伏在地,腹部宛若藏有一个足球,不由激动非常。当即,无敌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也不理玄唱出的墨家切口,远远唤道:“大嫂有礼,在下入谷寻访故人,行路半日有些干渴,想向大嫂讨碗水喝。”
蹲在园中打理菜蔬的玄一听,当即浑身一震。随后见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用头巾遮挡了面容,这才一手扶腰,一手抚肚,缓缓站起身来。嬴无敌本是期待见她转过头来的惊喜模样,却不想玄用面巾将面容遮去。而本以为玄肯定会惊喜而泣的无敌没想到她竟然胆敢化装素味平生的样子,也不答话,伸手指了指篱笆外摆放的一指木桶。示意桶中有水,自取饮用便是。无敌心念一动,不由大怒,心想:“好你个儿,竟然跟我装不认识,好!你要玩我便陪你玩!”
当即便自走到桶旁,先取了水饮用,又取了些饮马,便向一直冷眼看他的玄笑道:“请问大嫂,可知这附近住有一位……嗯,高矮也如大嫂这般,喜穿白衣的少姑?”
无敌说完便拿眼细细去瞧玄反应,见这妮子藏在面巾后的一双眼眸骨碌碌乱转,可面上却先是摇头,接着又伸手一指山北“阿巴!阿巴!”的学了几声,竟是想要对他实施误导。
看着玄这番做派,无敌自然是怒上加怒。可气归气,却也生不出继续陪她玩下去的心思,当即双手一摊,长叹一声苦笑:“儿,你赢了!我认输行不行?”
见嬴无敌摊牌,玄自然也不再做戏,见她伸手取下面巾,露出了无敌所熟悉的那张面容,却是冷冷开口问道:“夫君统一六国了?”
“尚未!”无敌无奈答道。
玄冷着脸再道:“夫君既然尚未统一六国,作何来此?”
无敌苦笑着缓步走到篱笆前,面色诚恳的反问:“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哼!”玄见他又来这套,当即有些恼怒。气冲冲的说道:“先说假话来听听。”
无敌点头说:“好!假话就是……我想你了!”
“真话呢?”玄再问,嬴无敌伸手抓抓脑门道:“真话就是,万一日后你腹中的孩子问我:爹,我娘生我的时候,你在干吗?我肯定不能说:孩子,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你爹在打仗,所以你母亲就自己悄悄躲在陈仓河谷的破茅屋里偷偷摸摸把你给生了出来,还不让你爹知道。你想,这得多尴尬不是?”
“噗嗤!”玄忍俊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却是双眼一红,两步扑入嬴无敌怀中呜呜抽泣。玄边抽泣边用粉拳轻捶无敌胸膛,想想一个女子有孕在身却独处在这穷乡僻壤,到也让无敌胸中感觉许多酸楚。
哭闹了一阵,久别的小两口自有许多私话倾述,也就不在j婆八卦予以详述。
此后三日,无敌拴起战马,解下兵器,脚踏一双玄编织的草鞋,拿着镰刀也下地做了一回农夫。还别说,对这割麦收获的农活无敌竟也是驾轻就熟,仅付出了一次割伤就掌握了要领。花了两日功夫便把大约三小亩的夏麦收割完毕。夫妇俩联手用连枷将麦粒打下,粗略一算竟也有五担的产量,看着木屋前黄灿灿堆成小山一般的麦粒,无敌抹着热汗自嘲道:“好好,有了这五担粮食,再种些菜蔬也够我俩食用整年,闲暇时再上山打些野味改善,积攒些兽皮交换,儿养蚕织布,咱这一家三口男耕女织,日子也就惬意了。”
“怎地?”取来凉水与无敌抹身的玄道:“夫君。当真打定主意要在这儿与儿久居?”
“是啊!”无敌接过木盆,捧一把冰凉的山泉水敷在面上,笑道:“卫鞅曾说世俗名利山川不移,我却是将这世俗名利视之如粪土,与儿在此终老又有何不可?”
“哼!”玄冷哼一声,装作冷漠道:“我的国君大人,你倒是可以抛得下世俗名利,玄可当不得褒姒第二。”
“哟哟哟!”无敌抹了抹脸上水渍,伸手去勾玄下巴:“褒姒第二?就你这样,也就是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