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替纺织厂贷了三百多万呢,到时候这笔贷款还不得成了我的罪名。”
王市长没有立即回答,吃了一口菜,呷了一口酒,才说:“市里打算派人出国,直接找大使馆,请他们配合我们找人,报告已经打到省里,省里直接出面跟外交部联系了,外交部指示大使馆全力配合我们,可是派谁去呢?常书记不在,我又定不了,你说这急人不急人?”
钱亮亮说:“你给常书记打电话呀,催他回来。”
王市长“哼”了一声说:“那个老常,年轻的时候就有个外号叫常小鬼,j得很,他不想让你找到他就不开手机,完了肯定还说手机质量不好,老出毛病。他要是想找你你藏到地道里他也能把你揪出来。”
钱亮亮说:“王市长你也别着急,我估计他也就是这两天就回来了,不会超过三天。”他这个估计是根据临行之前橘子提供给他的消息,说过几天她哥要带人到金州市考核领导班子,在这之前钱亮亮也听常书记说过这件事情,钱亮亮断定常书记无论如何要赶在这之前返回金州市。
王市长说:“常书记给你说他马上就回来吗?”
钱亮亮说:“他倒没有说,不过我看他在省城也没什么重要事儿,可能就是这两天回来。”
窝头突然c了一句嘴:“就是的,今天下午常书记的司机过来带饭,说是明天到省城接常书记。”
王市长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常书记一回来就好了。”
钱亮亮说:“王市长,我说句话你可能要不高兴。”
王市长说:“你说,别管我高兴不高兴,反正你也不害怕我不高兴。”
钱亮亮说:“来,先干一杯酒,壮壮胆我再说。”
三个人就又干了一杯酒,钱亮亮这才说:“王市长你有点太缩手缩脚了,常书记在,你们该商量的商量,常书记不在,金州市还就停摆了?你是市长,该定的事就定嘛。”
王市长说:“有些事我能定,有些事我不能擅自作主,这里头除了权力问题,还有个责任问题。就说蒋大妈的事,我能定吗?常书记自己也没法定,这得常委集体讨论,他是班长,班长不在这个常委会怎么开?”
窝头喝了两杯酒胆又大了,开始c话:“王市长,让我说蒋大妈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携款潜逃,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有那个胆也没那个本事,我估计他弄不好碰上恐怖分子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让人家给杀了剁成r馅了。”
钱亮亮看到王市长脸色y沉,心情非常沉重,就骂窝头:“你他妈的胡咧咧些啥,哪来那么多恐怖分子。”
王市长说:“我看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要是那样蒋副市长可就惨了,我们怎么给人家的亲属交代呀。”
钱亮亮想起了蒋大妈那个小老太婆的老婆,就问王市长:“你没问问他家里人有没有蒋副市长的消息?”
王市长说:“我还问人家呢,人家天天到市政府来找我要人,我现在一听蒋副市长他老婆的声音就恨不得往桌子底下钻。对了,老沃,今年春节蒋副市长家里头的年货你额外多关照关照,老蒋在的时候对你不错,有些事情我们出面办不太方便。”
窝头一本正经地点头应承:“你放心王市长,我窝头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我一定把蒋大妈家里照顾好。”
王市长说这就对了,人活着不能太势利眼,也不能太冷漠,人跟动物的区别在什么地方,不就是人有感情吗?钱亮亮赶紧纠正他:“动物也有感情,养的猫啊狗啊不都有感情吗。”
王市长说:“对,连动物都有感情,人要是没感情不就连动物都不如了吗。”
王市长刚开始说不喝酒,让窝头跟钱亮亮两个人一鼓动就开喝了,喝着喝着就把握不住了,一张黑脸涨成了紫色,活像刚刚扒出猪肚子的n脬,还连连干杯,一瓶精品茅台很快就只剩下空瓶了。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钱亮亮跟窝头赶紧过去扶他,王市长甩开他俩说:“别管我,我睡一会再接着喝……”蹭到床上倒头便睡。钱亮亮赶紧把他扶正了,窝头帮着把他的鞋脱了,钱亮亮给他盖上毯子,王市长很快就鼾声大作起来。
窝头请示:“还喝不?要喝我再偷一瓶去。”
钱亮亮奇怪地问:“偷?你喝酒还用偷吗?”
窝头诡秘一笑说:“这酒还真是偷的,黄金叶从糖烟酒公司进的,说是准备给省上领导拜年用的,都放在库房里。”
钱亮亮说:“你偷着喝了,到时候少了对不上账管库的不得倒霉?”
窝头说:“整箱的酒,揭开封条拿上一瓶两瓶,喝完了再把空瓶放回去,送酒的时候才打开,那时候谁知道是进货的时候就少了还是在库房里少了?再说了,哪一年拜年送礼都得剩一堆,有些省上领导是坚决不收礼的,剩下的拿回来也没办法入账,李公公怕市领导说他没本事,从来都不拿回来,就地处理,或者卖掉,或者喝掉,或者送给别的关系户,今年啊,也一个样儿,与其拿到省城再想办法处理,还不如我们提前帮他处理一些。”
钱亮亮骂他:“你他妈的喝糊涂了?今年是我去拜年送礼,你提前都给处理了,到时候我打开箱子里头都是空酒瓶,我找谁说理去?”
窝头这才清醒过来,在自己脑袋上擂了一拳头:“嗨,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就算了,茅台没有了,要喝只有陇南春。”
王市长却突然c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