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明白了什么呢?
长公主康复前的一段日子,乔蔓的确受益匪浅。便是一同旁听间或讨论几句的四皇子都由衷的去见过姑姑,言道多谢。
“谢什么啊,”乔洛很是不以为意,“真说起来,你该谢的并不是本宫。”
四皇子眉眼里带了些笑意。
“该谢皇帝舅舅。”乔蔓在一边补充,“是皇帝舅舅下的旨,对不对?”
四皇子笑容一滞。
但他很快寻起话题,说:“……过些日子就是九姐生辰了。”
“礼物的话,”乔蔓偏着头想了会儿,“锦笙像是很喜欢她那盒子南珠啊,总见她时不时就拿出来把玩。”
“南珠?”四皇子琢磨了会儿,心里渐渐有了底,笑道:“多谢表姐提点。”
乔蔓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景宁三十年夏,端阳郡主以为九公主作生辰礼为由,提议放一批宫人出宫。
有影影绰绰的猜测,说是先前长公主一病不起的事儿怕是不大干净。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
可到最后,反是二皇子府上拿到名单后有人再也坐不住,道:“这是要将咱们的钉子一下子全部拔掉的意思?”
二皇子面无表情:“你要当心的是,府里有没有端阳府的钉子。”
先前的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换作一片柔和神色,道:“是我太心急了。”又试探着问,“殿下,那九公主,真信得过?”
“当公主总比当玩物好。”二皇子似笑非笑,又瞥了眼对方,说:“你也别太烦心,钉子能被拔出来,不如是原就钉的不牢。”
“是我的错。”二皇妃这回反倒干脆的应下,“先前着人给九公主传话那次,的确做的不太干净。本想着只是提醒她要戴什么东西,却……”
“不,”二皇子摇了摇头,“没让乔蔓和我那好姑姑对九公主起疑心,就够了。”
二皇妃回忆着方才对方说过的话,默默思索了许久,才问:“殿下说的意思,九公主在端阳府是……?”
“不可说。”
这是乔蔓第一次完全接触到母亲在宫中的人脉。
效果是连长公主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但仔细想来却也理所当然,在乔洛专心于政而忽略宫中琐事的近些年,被他人在什么地方放上眼线几乎是必然。
“倒是本宫疏忽了。”长公主这样叹道。
而乔蔓最后递给景宁帝的名单亦是筛过多次,宫女们或是受了重恩,或是父兄被提携,再或是家人被钳制,乔蔓索性快刀斩乱麻,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倒是我疏忽了。”二皇妃恹恹的,“乔蔓说是给九公主积福,也不知道九公主见没见过那张单子。”
“她最好没见过。”二皇子拍了拍妻子的肩,抚慰道:“眼见着就要九妹生辰了,多少还是用心些,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我自然是知道的。”女子抬起头,眸色深深,“白公子今日不来了么?”
二皇子顿了顿,复而笑道:“六妹身子不适,传了太医,”他若有所思,“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六妹许是……”
“许是有好消息了。”二皇妃弯了眼,“我再去看看,顺便把给六妹的那份一起备上吧。哪怕不是现在,也不会远呢。”
“二皇子如今已是式微。”乔蔓挑唇,“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把翻身的一笔压在谁身上。”
“白家?”乔锦笙接过玉乐递来的茶盏,却在收回手时不小心晃了下,将尚是滚烫的茶水撒了满手。她“呀”了声,下意识的将整个茶盏都丢了出去。
白瓷上的锦鲤被从当中摔碎,乔锦笙别过头,眼巴巴的看着乔蔓,说:“姐姐……”
乔蔓一拧眉,向前伸出手。
“姐姐?”乔锦笙不明所以。
“你……”乔蔓神色变了变,干脆站起身上前拉过表妹的手,细细看了会儿,才放下心。
早有机灵的宫女教人去传太医,再加上九公主的烫伤并不严重,是以众人也并未在意,简单处理了下就又各自去做事情。
乔蔓支着下巴,见人将地扫好后才看向表妹,说:“我很喜欢那杯子。”
“我错了。”乔锦笙说,心下有些几乎可以被忽略的难过。
“在想什么啊,”乔蔓执起表妹手上的手,在五个指尖上一一吻过,才道:“锦笙的手受伤了啊。”
乔锦笙不安的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还以为姐姐更在意杯子呢。”
“杯子?”乔蔓瞥了表妹一眼,平静道:“别忘了,你的生辰啊,锦笙。”
乔锦笙想,她还是更喜欢看姐姐羞涩的模样。
因着只是烫伤,连来的太医都是新晋的。太医将一应药膏交给玉乐,又开了个方子,说是一起用会更好。
“太医说是,就是了。”九公主颔首,“玉乐,去煎药。”
再将一切都收拾好,两人又重新说起先前的话题。乔蔓到底还是遗憾,哪怕她早已猜到不会有什么母亲被下毒的相关线索,可真的去查了却毫无所获就是另一种心情了。
她捏了颗剥好的莲子塞入口中,说:“白家?他们倒是好,直接去做商人的路子了。无论是阿婉家还是六驸马,果真是……”
“别过上几年,传出白家富可敌国的话来就好。”乔锦笙饶有兴趣道。
乔蔓唇角勾了勾,语气不急不缓:“那也得皇帝舅舅让,或者,也得母亲让?”
“姐姐!”乔锦笙不赞同的唤道。
“我知道的。”乔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