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妞确信,是小家伙给她带来了福气,强子这么多年没有让她跟自己睡全夜的,每次完事儿,妞回到自己的被窝,都要等好久,听着强子沉稳的呼吸才睡得着,而现在,天天跟她一个被窝到天亮,妞做梦都在咯咯笑。
强子每次嘱咐妞时,都看着妞脸上恬静的笑容,那绝不是傻笑。前几天王长义几个哥们和强子带妞去看了电影《庐山恋》,人人都议论那个演周筠的演员张瑜,那种美几乎成了所有青年男女的偶象,但强子觉得,张瑜的笑,不如妞好看。
不止强子这么想,同行的一个叫孬子的人也这么想,这人是王长义的同乡,人长的不赖,就是从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但手极巧,木匠活好,王长义瞧这边缺人手,就把他带来了。
孬子早听说强哥是个漂亮的傻媳妇,一直没见着,看电影时一见,果然很美,身材,肤色,五官,都俊得人睁不开眼,而且脸上有种特别的光辉,不似痴傻却看来很高贵。
孬子这些天,夜夜跑马,一帮老爷们一个大炕头儿,瞧母猪都亲热三分。
强子每天都要买点新鲜的东西,有时候是鲜鱼,有时候是点核桃,猪肝,全是补脑的,挤着时间回家,给妞做饭,还好妞没啥不爱吃的东西。
妞有一次早起时急急地跑到卫生间,强子忙跟过去,只见妞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伸着舌头嗷嗷叫。
强子不明所以,问,干啥呢?
吐,我吐呢。说着又伸出舌头照着镜子嗷嗷出声。
强子乐,说你没恶心吐啥呀?
有小家伙了就吐,我妈就这样。然后又伸出舌头开始嗷嗷。
但妞真没啥反应,只要强子做好吃的,说吃了,小家伙长得快,妞就乖乖吃,脸蛋儿吃得光光亮亮的,汗毛孔都不见了,小肚子稍渐鼓起,妞昨天说,小家伙在动。
第二部 第二十章 暗流(暗伤)
强子的木器厂越来越红火,人们就象春天发芽的小草一样,一夜间都变得生机勃勃的,他接单位的活,接个人的活,忙不开,只好分了两块,一块是打家具的,一块是打办公用的桌椅、房子的门窗的。用了近八十人干活儿。强子给厂里安好电话,今天请人到家里装。
妞在家里听收音机,强子说了,听唱歌的,听讲故事的,她现在学会哼李谷一《乡恋》调子,她不记歌词,只哼那种轻轻柔柔的调子,从早哼到晚,强子不让做啥,可她躺不下,睡不着,小家伙在她肚子里,她没有感觉咋沉重啊咋笨啊,相反,更觉得脚下轻快。
花儿被她养的花红叶绿,鸟儿被她养得活蹦乱跳。
强子和电工们进来,就看到妞正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坐在椅子上眼不眨的听收音机,强子听听,是“你挑水来我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扯扯嘴角。
“去倒水,来给我们装电话了。”
妞站起来,每次强子回家第一句说啥,她都不听,先要仔仔细细地看看强子,然后走过去,拉过他的胳膊,把强子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快,他又动。”
强子乐着撤开手,去倒水呀,没见来客吗?
妞依然抓着强子的,手,“你摸,动尼。”
强子点头,抽回手,“是是,是动呢。”
电工问着装哪儿,妞去倒水,妞不在意强子往家里带任何东西,也不在意这家有多宽亮,这家里有强子就足够了。强子在家里装了壁镜呀,闹钟啊,电饭锅啊,电热毯啊,强子总是很小心的告诉她咋用,说记不清了,就不要用,等他回来再说。
妞的眼里,依然清澈的如山间的小溪,只映着强子一个人,心里还有肚子里那个会动的小家伙。
装完电话,强子送人出去,回头说,你别做饭了,呆会我让人送饭来,中午我不回家吃了。
妞点头,肚子里会动的这个小家伙,让她日子好打发多了。
强子遇到的第二个贵人就是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这个南蛮子。北方人不知道为啥对南方人这么不友好,象是祖宗传下来的,把南方人叫南蛮子,其实南方人哪儿有北方人蛮啊。
南蛮子是个四十来岁的生意人,叫张有发,来这个城半年了,是个特别有钱的人,前两月请强子做的四层楼高的所有门窗,说要开个本市最大的旅馆饭店。今天中午吃饭,告诉他,要给这楼里的房间装潢。
强子一顿吃只夹了三口菜,张有发蹩脚的普通话,强子费了老劲儿听,他的心热血喷涌,南蛮子讲深圳讲广州讲温州,讲装潢是咋回事儿。强子想着自己看过的书,有一本是外国居室杂志,房间的布置和装饰他不是没看过,可他连想都不敢想,他只是个做火柴盒似房子的木架和做大板柜出身的土木匠啊。
饭吃了三个小时,强子觉得有些事儿不那么广不可及了,他有一种想去南方看看的冲动。张有发喝多,拍着强子的肩膀说,老弟,我欣赏你的为人,相信你的手艺,这样,我带你去广州看看,然后咱们聘个成装潢师,你挂牌子,我投资,咱开装潢公司。
强子再一次瞪直了眼,公司?
从饭店出来,强子有自己小时候上房的感觉,四下望去,即有站得高看得远的兴奋,又有上摸不着天儿下摸不着地儿的空落和渴望。
强子直接到新华书店,把仅有的两本关于居室装修的书和有关公司字眼儿的书,都买回来。
孬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原是让乐子给妞送饭去的,乐子和王长义、